“不愧是人中龍鳳,賢中人傑,老朽先前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小友勿要見怪。”
“前輩所為,人之常情,若換做我遇到這種情況,興許會更加嚴苛。”
“好,有氣度,從今往後你便是我黎山座上之賓,”她轉頭朝向黎山數千之眾,“凡黎山弟子聽令,見夜小友如見老朽,皆得尊稱一聲,先生,若有違背,逐出黎山!”
此言一出,引一片嘩然,數千黎山之眾,但有不服者,也不得不收斂,皆躬身尊稱夜天行一聲先生。
而之前對夜天行抱有意見的諸多掌教,則選擇閉口不言,再不敢有冒犯之意,黎山老母都已經開口,若還有人執迷,顯然是不智行為。
接下來的時間,不少掌教級彆一改嘴臉,放下身段上前向夜天行示歉,夢淑嫻傷情穩定,而黎山老母則繼續講道,臨仙道化,非仙宮玉釀可比,難得遇見,夜天行自然不會錯過,坐在座上賓席,靜靜品仙人之道。
黎山老母講道三日,夜天行便聽道三日。
在黎山上,夜天行待了四日時間,直到夢淑嫻蘇醒,他才起身道辭。
“我,想去看看。”聽夜天行要離開,前往輪回之地,夢淑嫻便將目光探向靜坐在旁的黎山老母,眼巴巴地望著,但顯然以她現在的身子骨,黎山老母斷然不會放她出山門。
果然,虛眯假寐的黎山老母以無聲的方式拒絕了她的請求,
“仙子身子尚弱,理當靜養,輪回之地大比將近,也到了我與徒弟的約定之期,他日仙子康複,夜某再登門拜訪。”
“哦……”
“我送你。”夢淑嫻欲起身,假寐一直未語的黎山老母,忽杵了一下拐杖,夢淑嫻望向黎山老母,
“師傅……”她試圖和協商,但黎山老母不語,無奈,她伸下床的腿,又縮了回去。
“身子要緊,不必相送,”夜天行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模樣的羊脂玉,玉的質地無可挑剔,乃是少有的絕品羊脂玉。
“夜某手中有一物,對仙子的傷情有好處,將來仙子也用得上。”元力托著羊脂玉盒,將它送到夢淑嫻的麵前,盒身極美的鐫刻,讓人眼前一亮。
“謝謝!”她微笑著收下了,捧在手心裡,小心翼翼,格外寶貝。
“天行,告辭!”他拱手麵向眾人,而後踏塵風而上,青鸞於黎山上空盤旋,隨即破空而去。
“上了年月的羊脂玉,對溫養身軀,也有一定好處,但說到療傷,顯然有些誇大其詞。”夜天行走後,門殿內響起一道意味深長的聲音。
“不過是一塊玉罷了,我府上還有一塊千年血玉,溫養在靈光池,淑嫻若是喜歡,我這便差人送來!”
“嗬,玉終究是玉,玉中不生石人,終究是凡物,不過就是光鮮好看而已,淑嫻妹妹,我手中恰有一株五千年份上品仙草,可治頑疾,乃是療傷聖藥,比這玉石強出百倍。”男子翩翩有禮,掏出一個檀木盒,盒上鐫刻精細紋路,而盒中放置著一株紫珊瑚,如他所言,五千年份上品仙草,少有的稀珍。
男子乃是劍仙山門首座座下大弟子,伏文魯,其聲名並不算響亮,提起伏文魯甚至知道的人不多,但提起他的佩劍伏魔劍,幾乎無人不曉。
“我宮中細養著一園靈草仙藥,其中不乏千年份的,若能緩解淑嫻之疾,鄒某可悉數奉上!”
不少顯貴子弟,開始亮出底蘊,在戰力上,他們不及夜天行,便想在底蘊上撈些麵子回來。
一塊玉,雖非何等非凡物,但夢淑嫻卻格外喜歡,她婉拒了眾人的心意,除了夜天行的羊脂玉盒,一概不收。
黎山老母看在眼裡,無聲歎了一口氣。
“嗯?”夢淑嫻正撫摸著羊脂玉盒上的點點雕飾,忽而,感受到一絲輕微的震動,隨即有一股微弱的生命波動自玉盒中傳了出來。
“好像裡麵有東西。”夢淑嫻試圖打開玉盒,玉盒上的禁製看起來簡單,卻並沒有那麼容易解開。
“我看看。”黎山老母接過夢淑嫻手中羊脂玉盒,起先一眼,並不為意,但定睛一看,她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仙王禁製!”
這一刻,饒是以黎山老母的定力,也不免有些失態,儘管隻是殘缺一角的仙王禁製,也不容易解開。
黎山老母費了一些手腳,才將這羊脂玉盒的一角禁製解開,玉盒還未打開,一股強烈的生命波動便自盒內縫隙中傳遞出來,嗅著這極強的生命波動,黎山老母的精氣神也隨之一振。
“這是……!”黎山老母心頭巨震,似乎已經猜到了盒中之物是什麼,但出於懷疑和好奇,還是選擇將玉盒打開,
“嗖!”玉盒剛剛開啟一角,一道裹挾著濃鬱生命氣息的光影便直奔大殿之外,其速度快得驚人。
好在黎山老母早有準備,以大手段封鎖了這片空間,隻聽得一聲悶響,光影撞在堅硬的虛空壁壘,露出了原形。
“這是,仙,靈?!”不知是誰張了口,緊接著,所有的目光聚焦在那道慌措的光影身上,隨即瞠目,倒吸冷氣!
“當真是仙靈,仙靈!!”
驚聲四起,沉寂在眾人心中的驚駭,如奔湧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席卷著平靜的殿堂,黎山老母袖袍一卷,將光影卷起,又重新塞回了羊脂玉石盒中。
他望著大殿中眾人震驚模樣,臨仙定力,亦不由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