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依我之見,聖女很可能沒有關押在裡。”陳靜秋在聽完夜天行先前的分析後,說道。
“理由呢?”
“以神域那些家夥的傲氣,怎麼可能畏畏縮縮,藏頭露尾,你方才所分析的這四個地點,皆有著各派重兵把守著,而這些門派無一不是天盛星的頂尖勢力!”
“其次,你再想想,神域的家夥既然如此看中聖女,不惜毀掉天盛齋,可見聖女對他們而言多麼重要!”
“既然是重要的東西,不說神域那些家夥,換做是普通人,也必然會放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
陳靜秋一語點醒了夜天行,如此簡單的道理,他竟然沒有想到,他太過相信影兒她們所打探來的消息。
“調頭,我們換個地點。”夜天行帶著陳靜秋調轉方向,忽然朝天盛齋的舊址掠去,天盛齋舊址雖然被毀,但保留著不少完整之處,而據他所搜集到的消息,神域神族的那個家夥,便臨時駐紮在此。
“嗬。”來到天盛齋舊址,夜天行嘴角不由掀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他並未靠近,但已經猜到,明月心應該被關押於此了。
此地幾乎沒有設任何的哨崗,也沒有駐兵把守,但是夜天行臨仙三轉的神識,卻在此地感受到了三股神識,隱匿得很好,很難察覺得到。
“老大,進去看看?”陳靜秋傳音道。
“不可。”夜天行眼眸中聚起兩縷光弧,朝著天盛齋中凝望過去,霧靄朦朧,很難看到深處但隱隱能夠看到一縷縷殺氣縈繞。
可見,肉眼所見到的都是虛幻,而真實的情況,是什麼都看不見。
此地被布下了雙重大陣,一座迷蹤陣,而在迷蹤陣內則有著一座真正的大殺陣,一座擁有著兩大臨仙高手坐鎮,還有一個媲美臨仙的神族絕代天驕坐鎮,彆說是他,就算是再加上蔣琛和鄧甘,貿然闖入,也是必死無疑!
“有點棘手啊。”夜天行躊躇之間,天盛齋深處,忽然一股強大的神識席卷而來,夜天行神色一變,識海中神嬰開眼,識念如潮交織成網,將他與陳靜秋包裹得嚴嚴實實。
“被發現了麼。”夜天行心驚道,他的神識即便是尋常臨仙高手都難以覺察到。
這位神域來的神秘天才,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
就在夜天行打算帶陳靜秋離開之際,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闖入了夜天行的感知範圍。
覺察到來者的氣息,夜天行嘴角微微上揚。
“還真是巧了。”
來者不是其他人,正是他所懷疑的青峰島的那位丁姓男子。
隻見他在天盛齋大門外巨石前輕叩了三下,片刻後,籠罩在天盛齋外圍的迷蹤大陣便撕開了一角,丁姓男子隨即抬腳跨了進去。
“老大,還有人。”陳靜秋指著黑暗中隱約可見的一道苗條身影,遠遠地朝這邊望來,這道曼妙身影夜天行並不陌生,正是他從黑水牢救出來的那位天盛齋的雲長老。
“看來,那位影兒姑娘不是個簡單角色。”看到這,夜天行頓時明白了許多,那位影兒姑娘根本早早就知道明月心沒有關押在那四處。
“老大,現在怎麼辦?”
“今晚先回去,從長計議!”話音落下,夜天行帶著陳靜秋悄然離開了這裡。
天盛齋深處,一雙眼睛猛然睜開,望著堂下跪伏的男子,臉上滿是不屑。
“看來,這天盛星也不儘都是些廢物。”男子對著虛空自語道。
“啟稟大人,天盛齋的那些餘孽,已經上當了,明日深夜他們便會發動襲擊,隻要我們在四地布下天羅地網,定叫他們有來無回!”丁姓男子低著頭,言辭間帶著一絲竊喜,有邀功之意。
“哼,廢物始終是廢物,連被跟蹤了都不知道!”男子冷嘲道,“你已經暴露了,不僅暴露了自己,還把這塊地方暴露了出去。”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小人非常小心,而且他們對小人深信不疑,怎麼可能會暴露?”丁姓男子麵色大變。
“怎麼,你在懷疑本君?”一股殺意如實質般籠罩向前,丁姓男子頓時渾身發寒,頭皮發麻,跪伏在地不住地顫抖。
“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懷疑大人!”
“小人該死,壞了大人的計劃,小人該死!”丁姓男子害怕地自抽起嘴巴來。
那股實質森寒殺意,便在轉眼間消散如煙,“本君有說要殺你嗎?”
“罷了,起身吧,從哪來,回哪去,今晚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懂嗎?”
“啊?大人的意思是,讓小人繼續偽裝下去,哦,小人明白了,大人是想將計就計!”丁姓男子恍然大悟,連連稱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滾吧,”男子不耐煩道。
“是!”丁姓男子忙伏起身,弓著腰,戰戰兢兢地退出了大廳,隨即頭也不回奔出了天盛齋舊址。
一路上,不敢停歇……
“這場遊戲,倒是越來越有趣了。”男子臉上露出一抹詭異森然的笑容。
而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大廳之中。
天盛齋,玲瓏閣。
昔日的玲瓏閣本是纖塵不染,傍萬丈懸峰而鑄,隱匿於巍巍瀑布前,乃是天盛齋藏經重地,神聖莊嚴,非親傳弟子不可靠近。
可而今,萬木蔥鬱縈繞於瀑布前的精雕細刻的樓閣一去不返。
玲瓏閣外,滿目瘡痍,明明是四季如春之地此時卻黃葉滿地,四周滿覆鮮血之氣,閣上閣下,無人清掃的塵垢沾滿石窗,琉璃瓦縫間凝結的血痂,點綴成一塊塊的殷紅,如暗沉的紅寶石,微風輕輕起,便霎時將四周籠上了濃烈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