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舒舒服服的走到蜀錦榻邊,張開雙臂任由黃旭輕輕的為自己褪去外衣,而後又自己脫下內衫,露出消瘦的後背,趴在榻上雙手枕在下巴,十分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太累了,放鬆一下吧~
黃旭從袋子裡取出那些半透明的琉璃瓶,整整齊齊的擺在榻旁的曲凳上,又端來油燈和清酒,伸出手指頭蘸上酒水,在瓶子裡刮上一圈,點燃一陣藍焰後,立刻扣在了陳謙的後背上。
他的後背有些瘦,兩個肩胛骨凸起,很不好扣。其中一個扣上去還掉落了下來,慌得黃旭不住告罪:“恩府恕罪,我……我學的還不是太熟練……”
陳謙閉著眼笑著說道:“無妨~無妨~”
等到黃旭將全部瓶子都扣在陳謙的後背上,白皙的後背被負壓吸出八九個紫紅色的凸起肉球。緊接著他便站起身來,將東西都收拾了一下,手上沾了清酒,輕輕給陳謙按摩了起來。
太特麼舒服了~
“呼~~呼~~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謙可能是累過之後太舒服,以至於徹底放鬆了下來,睡著了。
聽到傳來的鼾聲後,黃旭微微抬動眼眸,看向了陳謙的脖子,將手緩緩伸進袖子裡,把綁在小臂上的劇毒匕首解線,緩緩抽了出來。
不因後事忘初意,不因私恩忘國仇。
他怒目圓睜,刀柄緊握,緩緩挪動腳步,站在了陳謙的腦袋旁邊。
下一刻,他猛的伸出粗大的左手,手掌用力按住陳謙的頭,右手迅速發力,一刀就捅進了他的脖子裡!!
“噗——”
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呲了出來!睡夢中的陳謙被這陣劇痛弄醒,猛的瞪大眼睛,感受到脖子和肩膀的連接處傳來的滾燙的灼燒感。
他立刻四肢用力拚命掙紮了起來,可是下一刻,又是七八刀捅進了他的後背裡,琉璃瓶子被撥的散落了一地。陳謙張開嘴大口的呼吸,卻隻從脖子裡感受到割裂感,傳來了“嘶吼嘶吼”的漏氣聲。
“噗……噗……東升……東……”
黃旭咬著牙,麵色狠厲的又是一刀戳進陳謙的脖子裡,還在裡麵用力的上下攪了攪,抽出來後來回抽割著陳謙的脖子。
一切,為了大蜀!!
等到小內官在門口都下值了,還沒有見到黃旭從大總管的房間出來,不禁有些疑惑,拔個罐要這麼久嗎?
於是,他跟人交接完後,就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正堂外,朝著裡麵側著張望偏殿裡麵,卻因為視角的關係,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但是下一刻,他的雙眼就瞪大了——
黃旭一身血汙,渾身透出衝天煞氣,手中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另一隻手提著匕首來到了正堂門口,冷漠的看了一眼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小內官後,隨手將手中的頭顱往地上一丟,滾出去好遠。
丟死人啦~~
由於這顆首級滿是血汙,頭發都被粘著糊住,亂的跟個毛線團一樣,根本看不清真容,所以小內官一時之間並沒有發現這是陳謙的吃飯家夥。
“東……東升……你這是……怎麼了??”
黃旭冷哼一聲,沒有回答他,而是轉身向著掌令府門外大步走去。
由於他是這裡的常客,哪怕是一身血汙,包括小內官在內、滿院子的下人、婢女和侍衛都沒有人懷疑,還以為是有人行刺大總管被黃旭反殺了,或者是大總管讓他處置了什麼人。
黃旭出了大門,縱身跨上馬,揮舞著馬鞭徑直奔往皇宮。
直到這時,掌令府內才傳來一道驚恐中夾雜著淒厲的尖叫——
“快來人啊!!!!”
剛剛結束了暑假旅遊的孟玄聽說宮門前有個渾身血汙的人長跪不起,引得成都居民、官員百姓都來圍觀後,又懵逼又疑惑,連忙叫人把那人拉了進來。
結果一看,是廷士統領黃旭。
“黃愛卿……你這是……”
“陛下,臣剛才手刃了陳謙那閹賊,特來向陛下請罪!”
孟玄聽到這句話後,被驚的連連後退了幾步,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作為禦駕親征過的皇帝,孟玄是見過屍山血海的,親自提槍衝陣那也不是沒有過,死個把人對他來說,還不如白貓會後空翻新奇。
但死的是陳謙啊!
殺他的還是他最倚重信任的黃旭!!
這個世界怎麼了??
“為……為何呀?!他前日還對朕說,你勞苦功高,資曆深厚,該外放去軍中曆練一番的,他……他很看好你,很為你說話呀!!”
黃旭身上的血汙此刻已經乾涸,凝結成痂。孟玄的話並沒有觸動他分毫,反而是麵無表情的盯著地麵。
“此賊對臣施以恩惠,實為一己私利,而置大蜀社稷於不顧!陛下,陳閹他騙了你,捂住了朝堂眾臣的口鼻,堵塞了他們的上言之路,讓您聽不到真實的聲音,是國之大奸啊!!”
沃德發?
你他媽的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