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其實您完全不用擔心還沒有發生的事。您自幼習武,身體底子本就好。隻要再保持心情舒暢,不要勞心勞累,再活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哈哈哈哈~~再活二三十年都古稀了,照你這麼說,真到了那時候,朕還管什麼江南,怕是滿腦子都想著活過百歲,做第一個百歲皇帝。”
“那誰知道?萬一呢?”
一老一少對視一眼,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笑著笑著,淩晨猛的止住了笑容,看向已經完全暗下來的湖麵,借著遠處的燈火,隱約能看到被風吹皺的漣漪,聞到撲鼻的魚腥味水汽。
好像一切都平靜如常,但是,怎麼說呢……
有點掉幀。
他立刻用布巾抓住小火爐的黑鐵提手,站起身來,眸子在水麵上不停的掃視。
老文見他這個樣子,也放下垂竿,緩緩站起身來,背著手向著水榭那邊走去。
“噗!!”
平靜的水麵猛的翻起巨大的水花,一個敏捷的黑影從水中探出身子來!他剛要舉起手中的手弩瞄向岸邊的人影,突然就看到一個火星子飛濺的什麼玩意在自己眼中放大!
臥槽……
這是開了吧?我沒漏啊……
“啊——!!”
滾燙的爐身夾雜著火星和爐灰徑直砸在了他的臉上,那股強烈的灼燒感立刻從額頭皮膚傳來,眼睛也不小心混入了飛灰,疼的他忍不住呼喊起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撥臉,結果又掉下去嗆了好幾口湖水。
淩晨看著他身子向後退去,繼而轉身扶著老文的胳膊,帶著他快速走向水榭。釣魚台兩邊水花四濺,水中又鑽出十幾道身影,紛紛舉起手中的手弩瞄向淩晨和老文。
“嗖嗖嗖~~”
淩晨一把按住老文的脖子就把他的身子壓了下來,兩人弓著身子卡住釣魚台的死角躲避箭道,快速朝著水榭小跑而去。
遠處的何關早就注意到了異常,立刻大喊著招呼禦林金衛們衝了過來。他們將殿帥和陛下圍在中間,揮舞著手中的刀撥掉射來的弩箭,一邊擋著一邊往水榭裡退去。
其他的禦林金衛也紛紛掏出手弩,朝著水中的黑影射去,一時間到處都是弩箭在飛,破空聲和濺水聲此起彼伏。
老文被眾人護在中間,一邊走一邊冷聲喝道:“留活口!把他們拉上來!拉上來!!”
直到把他護進水榭中後,淩晨這才鬆了一口氣。
媽的什麼玩意?這怎麼還有蛙人部隊呢?這誰的手下?水裡憋這麼久咋沒把這群鱉孫給憋死呢!
二十幾名禦林金衛齊齊衝到釣魚台上,和那些互相借力翻上來的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水榭四角和屋簷、柱子上掛著的燈籠都被弩箭射落射滅,漆黑的四周又響起了腳步聲和弩箭淩空的聲音。
“呃~”
“啊!”
許多禦林金衛從明亮的環境突然轉入昏暗中,眼睛瞬間失明,又不能趴下躲避去讓淩晨和老文挨箭,就隻能張開雙臂互相圍成一團,把他們護在中間送出水榭。
這期間,他們用身體硬接了那些弩箭。
來到街道上後,更多的禦林金衛提著燈籠和火把趕了過來,將老文和淩晨接過去用盾牌擋住,先前中箭的那些金衛們才癱倒在地上。
同袍們立刻將他們拉起來扛在肩膀上,一起護著陛下往停在路邊的馬車上走去。
到了馬車邊,淩晨卻伸手攔住了他們,自己先跳上去仔細檢查了一遍車裡,又跳下來看了輪子和車轅、馬匹。確認沒有問題後,這才推著老文的屁股把他塞進了馬車裡,叫何關帶人護送著老文快速離開這裡。
逆天了嗷!
在大鄭帝國的心臟汴京,刺殺這個國家的皇帝陛下,這幫人膽子不小啊,而且估計還是死士,出手後就沒想過能活著。
不行,必須弄暈一個抓起來,把他背後之人問出來!
你殺老文就算了,我能理解。可剛才的弩箭亂飛,明顯沒有想著避開我,我特麼招你惹你了?
你彆讓我逮住了,逮住了有你好果子吃!
就在淩晨被一群金衛用盾牌護在路邊,等待著水榭裡和釣魚台上的戰鬥結束時,兵器碰撞的聲音不斷傳來,偶爾才會響起一兩聲慘叫。聽聲音,雙方武力似乎不相上下……
淩晨皺著眉從身邊一個金衛手中奪過他的刀,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金衛們,提著刀就下了場。
鬥雞呢?磨磨蹭蹭的!
黑暗中,一道十分囂張、並且還夾雜著些許不耐煩的聲音不斷響起,將所有人都噴的體無完膚——
“讓你們宰個刺客不是刮風就是下雨,慢慢吞吞的,平時的白米飯都給狗吃了?!”
“小兔崽子,真以為黑燈瞎火後慘叫的會是我啊?”
“亮著燈籠害怕打不過,難道熄了燈就是我的對手了?”
“行刺之前怎麼不先打聽清楚,你們以為老子的殿帥是花銀子買來的?啊!”
“你往哪看的?你爹在這呢!嗯?不是老弟你真信啊?”
“要不是這幫廢物半天都解決不了,你們連和我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聽聲辨位都不會,你這種身手是怎麼敢跑出來招笑的?啊?”
“老子在問你話呢,叫媽媽有什麼用?回答我!”
半盞茶的功夫後,嘮嘮叨叨的罵聲才停了下來。
“砰!砰!”
兩個渾身濕漉漉的黑衣人被摔倒在街道邊的石階下,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