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還有人提這種要求??
胡文慶嘖了嘖嘴,略一思索後便回答道:“殿帥不喜被人打擾,洞主要不……還是暫且忍耐數日,待……”
“你這秀才怎麼磨磨唧唧的?我先前就叫使者提前告知了他,如今更是不遠萬裡跋山涉水而來,見他一麵都這麼難麼?就是陛下也不能這般怠慢我等吧?”
唉……
行吧,既然你非要上趕著挨揍,那就彆怪我沒提醒你了。
胡文慶朝著身後一招手,立刻就有一位鴻臚寺的官員走上前來。
“朱大人,既然羅洞主有此雅興,那就勞煩你一趟,為洞主帶路去趟郡公府,拜會一下殿帥吧~”
那位朱姓官員麵部微抽了一下,既同情又佩服還無語的看了羅岩山一眼,無奈的對著胡文慶拱手稱是。
密碼的!!
那閻王爺才按生死簿把京城權貴挨個點了一遍名,老子躲都躲不及,倒了血黴碰上你這麼個愣頭青專要去尋他!還讓我來帶路!
但願他不要遷怒於我吧,唉……
於是乎,一撥人分成兩隊,胡文慶帶著使團大部分成員前往鴻臚寺準備的驛站歇息,不情不願的朱大人被迫帶著羅岩山前往臨潁郡公府。
解二在大門口聽著忐忑不安的朱大人講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疑惑的看了一眼雙手叉腰的羅岩山,揮手說道:“殿帥去秦王府名下的後竹林了,你們去那裡尋他吧。”
可憐的朱大人連忙陪笑著稱是,然後立刻扯著羅岩山這個活爹的胳膊,將他帶離了郡公府。郡公府的那扇大門在朱大人眼裡,和冒著白霧、綠光照射的鬼門關沒什麼區彆。
柴扉竹籬笆,茅頂荒草坡,一片茂密枯黃的竹林被簡陋的籬笆隨意的圍了起來,每隔十步便有提刀侍衛立守,麵色冷峻、目光銳利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舞暗林,亂風晃落竹葉飄。
秦王府的侍衛們耐心的聽朱大人彙報完後,叫他們暫且等等,立刻轉身進入竹林裡去通報。
不一會,來了一個手握長弓,背背箭筒的健壯漢子,看年齡,與羅岩山相差無幾。
羅岩山上下打量了段平一眼,毫不客氣的開口問道:“你就是淩晨?”
段平搖了搖頭後,示意朱大人暫且去一旁的茅屋休息,他自己親自帶著羅岩山向竹林裡走去。
“末將是殿帥身邊的一名小卒,殿帥說了,若是洞主能勝的過末將,他會親自出來迎接洞主。若是洞主不能勝末將,還請回鴻臚寺榻下歇息。”
羅岩山聽的腳步一頓,頓時怒從心頭起,這特麼不是看不起人麼!
剛巧腳邊有根晾衣服的竹竿架子,他伸手一把抽了下來,揮舞著破風聲就毫不猶豫的朝著段平劈去!!
段平聽得“嗚嗚”的破風聲,立刻向前一撲,單手撐地一個側滑,既躲開了羅岩山劈下來的竹棍子,又將身體單膝撐地麵向了他。
“洞主莫要急,前麵亭前有許多兵器,洞主可挑一件稱手的,末將也要換成無頭箭枝方能切磋。否則羽箭鋒利,若是傷了您千金之軀……”
“少廢話!!”
羅岩山是真生氣了,這也太看不起人了!!
自己不來,派個小兵過來跟我打,更逆天的是這小兵竟然也如此狂妄!竟然要用無頭箭矢!還怕傷了我!
等我把你打的鼻青臉腫時,再看誰傷了誰!!
“嗚嗚嗚~”
盛氣淩人的竹影欺身而來,逼的段平不斷躲閃後退,一連幾次他都差點習慣性的順手爆了羅岩山的頭,但好在最後都忍住了。
勉強用弓身招架著勢大力沉的竹棍,段平費力的引導著羅岩山向竹林中心的石亭退去,二人一路追逐著奔至石亭前的林間空地上。段平果斷扯下後背上的箭筒,瞅準機會攥起一把箭頭上包了白色布團的訓練箭滾到一邊。
“啪!!”
羅岩山一棍子砸向擺放著各種弓箭和兵器的架子,連帶著手中的竹棍都劈成了滿是毛刺的不規則斷麵。
他冷著臉丟掉手中的半截竹棍,眯眼看了一眼將箭搭在弓弦上的段平,低頭彎腰從散了一地的兵器中提起一把闊背砍刀,在手中掂了掂後,橫在右側用左胳膊架著,目露凶光衝向段平。
“嗖——”
一箭快如飛電,隻能看到一道殘影從空中劃過,羅岩山快速揮刀“梆”的一聲擋掉了箭矢,毫不留手的劈向段平!
段平繼續在地上翻滾著躲開了這一刀,重新搭箭再次射出。
牛皮不是吹出來的,羅岩山是真有點東西,二人隻有不到三米的距離,他竟然果斷將闊刀刀身豎握在自己身前,白色箭頭再次被擋落。
這下,雙方對彼此的實力都有了清晰的了解。
段平看著距離如此之近,竟然還能被擋落在地的箭矢陷入了沉思。
羅岩山感受著虎口傳來的震麻,心中再也不敢輕視眼前的“小兵”了。
寒風吹過竹林,地麵凍土僵硬,下一刻,羅岩山一腳踩出,泥土飛濺,用力揮刀橫劈向了段平的腦袋!段平蹲在地上毫不躲避,張弓搭箭,目光冷酷。
想贏的人,臉上是不會有笑容的。
弦如滿月,一箭穿空,正中羅岩山手臂上的銀護腕,力道之大、勢勁之猛,直接將他手中的刀震脫,掉落在了地上。他自己也因為吃痛瞬間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擦到段平身前。
羅岩山吸了一口冷氣,咬著牙急忙抬頭一看,表情立刻愣住了——
一團白布箭頭正抵在自己的眉心處。
兩箭不中,因為你是南蠻洞主。
一箭卸刃,因為我是大鄭神射。
一胖一壯兩道身影並排坐在石亭的台階上,羅岩山看著護腕上凹進去的洞,久久無言。這要是換了鐵箭頭,自己的手腕怕是已經被洞穿了。
“末將出手重了些,洞主沒受傷吧?”
“……,無礙。”
段平看了看羅岩山的手腕,見確實沒有大礙後,這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羅岩山歎了一口氣,扭頭看著段平,佩服的說道:“兄弟,你箭法真好,我知道你其實是留了手的。中原地大物博,能人輩出,今日我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段平謙虛一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其實上不得台麵。若是殿帥出手,我可能撐不過三息。”
羅岩山看著表情不似作偽,甚至還隱隱有些敬畏之色的段平,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懷疑,實在無法想象,會有那麼強的人。
他不信邪的拍著段平肩膀問道:“兄弟,你老實告訴我,那個殿帥真有那麼厲害嗎?還是你在說場麵話給他貼金?”
段平笑了笑,一臉認真的望著羅岩山的眼睛,堅定的點頭答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羅岩山張口結舌的望著段平的眼睛,嘴巴微動,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不遠處的一團竹枝後,淩晨和韓登並排而立,正在狗狗祟祟的偷窺這倆。
“哎,那傻大個看著有兩下子,又是不遠萬裡專程來尋你的,你確定不出去跟他切磋切磋?”
“切磋個毛!老子這一身羅裘在煙雨樓買的,一百三十兩銀子呢!你讓我跟他們一樣翻地打滾啊?你咋不去呢?”
“切~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