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記者和自媒體博主來說,他們都想在第一時間搶占頭條,去博版麵。
畢竟新聞講究時效性,他們都想吃上那最熱乎新鮮的一口。
初黎站起身來,淡淡地看向陸鳴:“走吧。”
陸鳴一路跟隨在她的身後,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陸鳴伸手,本想要按下直通地下停車場的負一層按鍵,卻沒想到,初黎卻比他快一步地按下了通往公司一樓大堂的按鍵。
陸鳴錯愕地看著她:“太太,一樓公司的出入口堵了一大波人,我們不能走那裡……”
初黎挑著唇角,溫柔卻很有力量的朝他笑了下,“陸特助,你跟在賀先生身邊很多年了,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這點陣仗難不成還能把你嚇住?”
初黎說的沒錯,這樣的陣仗對他來說,不過是連一指甲蓋都比不上的小事。
“不是我怕,我是擔心太太的人身安全問題以及……怕你會被那些記者故意刁難。”
“賀先生都不怕我遇上這些,你怕什麼?”
賀南序不怕嗎?
陸鳴稍微一過腦子,就想明白了初黎的話。
是的。
賀南序並不怕。
如果賀南序怕的話,這會出現在初黎身邊的人不是陸鳴,而是他自己。
想到這,陸鳴收回了手,安靜地站在初黎的身後,尊重她所做的一切抉擇。
電梯一路暢通無阻地往下走,很快,她就來到了一樓。
穿過一樓奢華大氣的公司大堂,初黎往外走去。
公司正門入口處,早就堵了一群密密麻麻手持‘設備’的人。
身穿製服的安保形成一道銅牆鐵壁的防線維持著秩序。
初黎走出來的那一瞬間,瘋狂亮起的閃光燈將這昏沉的傍晚,都快亮成了白晝。
她的眼睛被光閃的刺痛,可是她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出來了!當事人出來了!”
大家一眼鎖定初黎,如鐘星月所說,這會這場景真像是喪屍圍城,他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想要撲過來,咬斷她的脖子。
好在亞彙的安保極其專業,堪比武警的力量,他們強勢的將那一群人堵在了外圍,壓根就近不了初黎的身。
高清的攝像頭,開啟直播的手機鏡頭,像是無數個槍口瞄準了初黎。
“周小姐,網上的那些爆料都是真的嗎?有知情人士稱,你跟亞彙集團總裁賀南序賀先生有不正當關係?”
有人立馬玩味的接了一句,“你跟賀先生的關係,賀太太知道嘛?”
“據說你甩了前男友另攀高枝,把人弄得抑鬱,丟了半條命,這個問題你能不能也順便回應一下?”
“你既然走到這來,總要開口說幾句吧?”
那些聲音爭先恐後,尖銳刺耳的傳來。
他們這會要的不是一個準確真實的新聞,他們要的隻是一個勁爆狗血的頭條。
為達目的,他們可以不計前因後果的胡編亂造。
這樣的造謠,初黎聽過太多了。
過去那些年,初黎似乎總是被那些流言蜚語纏繞著,它們像是一根根肆意生長的藤蔓,狠狠地勒緊她的脖子。
‘誰叫你大晚上睡覺的還穿裙子,你穿得這麼騷,不就是想被乾嗎?’
‘你那時才十五六歲,怎麼就想著去爬長輩的床呢?’
‘周初黎啊,她早就不是處了。’
‘高中的時候就被他*爛了吧?’
‘……’
一開始聽到那些惡意的中傷造謠,初黎總是當做聽不到,像是躲避又像是懶得搭理。
於是這樣的謠言,有了第一次,又有下一次。
後來在某一次後,她學會了反擊。
但在反擊的整個過程中,她是麻木的,無所謂的。
好像是你攻擊我,我就反擊你。
她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跟那些人據理力爭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隻為了向一群肮臟的人證明她是乾淨清白的嗎?
不,這是沒有意義的。
肮臟的人,永遠看不到你的乾淨清白。
可這一次,初黎站在鏡頭前,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件事。
她知道,這會,他一定也在看著她。
初黎從容地看向懟著她臉直播的鏡頭,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們不用心急,既然我站出來,那就是要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你們想要的所有回應,我都會給你們。”
初黎一出聲,原本鬨哄哄的環境一下變得沉寂起來。
與此同時,總裁辦。
賀南序目光幽深,落向電腦屏幕,一言不發地看著現場直播的畫麵。
“首先我要澄清的是,昨晚賀先生之所以會動手,的確是因為我受到了沈良謙的冒犯,他口口聲聲說心疼兒子,想替兒子挽回,都是他的借口,在我和他秘書的交談過程中,我已經明確告知他的秘書,我結婚了,不可能再去跟前任有任何的糾葛,但是……”
初黎頓了幾秒,“但是他仍死咬我不放,借著他兒子的名義對我一再進行騷擾行為。”
“其次,我跟賀先生之間並沒有不正當的關係,我們之間清白乾淨,希望你們這些媒體能停止對賀先生和我私生活的惡意造謠,否則,我們將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
每說一個字,初黎就覺得身上輕鬆了一分。
那份落在心口沉甸甸的擁堵,正在慢慢地散去。
以前她總是對公開與他的關係感到顧慮重重。
可這會,她隻想讓所有人知道。
他賀南序……是她周初黎的人。
“很抱歉,將賀先生卷入到這樣一場麻煩裡,我跟他認識很多年,我知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上司,也是一個很好的丈夫,雖然他曾經一再告訴我,不要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語,不要把彆人的想法看的很重要,但我今天站在這裡,我就是要告訴你們,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是……我的驕傲。”
初黎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名記者強勢的打斷。
“你這話一說出來,你覺得你們之間的關係還算清白?這是一個已婚女士對已婚男士該說的話嗎?”
簡直就是曖昧過頭了!
初黎平靜地扯了下唇角,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拿出一本結婚證。
“怎麼就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