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使用社交軟件的沈勵,在網絡上發了一則聲明。
聲明上,他以沈良謙兒子,初黎前男友的身份,告訴所有人,他跟初黎是和平分手,好聚好散,他們之間並不像是網上謠言說的那樣。
他沒有因為與初黎分手抑鬱,丟掉半條命。
更沒有讓沈良謙替自己去挽回她。
他說,在他們那段關係裡,初黎從來就不是過錯方。
那則聲明的結尾,他祝她,喜結良緣,未來一切安好。
初黎垂下眼,掩下眸中所有的情緒。
她將手機熄屏,放在了一邊。
至此,網上有關初黎跟賀南序的謠言都被散的一乾二淨。
其實,稍微長個腦子的‘路人’看了這出戲便能明白,到底該站誰,該相信誰。
初黎又心無旁騖地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與之相反的是總裁辦,有人久久不能平靜。
向來是個工作狂的人,這會卻無心工作。
他的手機裡,正在反反複複地播放著一段視頻。
是初黎昨天麵對那群記者時公開他們關係,維護他的那段視頻。
“那個……賀總……”陸鳴走進辦公室,站在他的辦公桌對麵,輕聲提醒,“有件事想要跟你彙報一下。”
賀南序隨意的抬了一下眼,“說。”
陸鳴要彙報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賀南序這才收起手機,放到一邊。
聽完陸鳴的彙報,上午還有一場會議,是關於一家科技公司的收購案,&bp;那家公司的財務報表並不好看,市場也並不看好,公司裡的股東大都對這場收購案持反對意見。
不過賀南序依舊有他的想法,堅持這個決策。
會上一折騰,有兩個股東還告狀告到老爺子那去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老爺子打來電話。
賀南序身子往後靠著老板椅,大概是上午在那場會上被人念的耳朵煩,他有幾分疲倦,抬手掐了下眉心,隨口問了句:“怎麼?您來訓我的?”
老爺子嗬了一聲,“訓你什麼?那個收購案我看了,你的決策並沒有錯,很有前瞻性,不過就現在的市場行情來看,大家一時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你需要好好做做他們的思想工作,阿序,耐心點。”
顯然,老爺子打來這個電話並不是想跟他糾纏工作上的事,“昨天網上的那些新聞家裡的人都跟我說了,初黎真是好樣的,然後……我是看你跟初黎都公開關係了,想問問你們下一步的計劃。”
老爺子對於他們的下一步也挺操心的。
一會問他們要不要辦婚禮,一會又說他看了今年的幾個好日子,絕對是黃道吉日,要是初黎同意的話,就給辦了。
“她現在工作忙,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
賀南序話還沒說完,就被老爺子打斷。
“她忙她的就好,隻要她抽一天時間出來當個新娘就成了,反正婚禮裡裡外外的事,都由我們家來承包,又不用初黎來忙活。”
賀南序:“……”
見他沉默,老爺子不悅地問道:“你怎麼回事?在這種事上你好像一點都不上心,也不急的?”
他能不上心嗎?
要是初黎沒想法,他再上心也沒用的。
賀南序無奈地摁了下眉心,“我知道了,我等會問問初黎的意見。”
掛了老爺子的電話,賀南序打開微信,找到了與初黎的聊天界麵。
他給她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今天感覺怎麼樣?】
初黎很快給他回複:【很不一樣。】
一大早的,她就被大家給纏上,被各種各樣的‘拷問’,中午她跟鐘星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更是掀起了一陣劇烈的轟動,堪比地震似的。
她語氣有幾分埋怨道:【還是你好,比我舒服多了。】
【我怎麼了?】
初黎:【你安安心心在辦公室裡一坐,誰都不敢來你麵前鬨出什麼動靜,我今天一上午就跟動物園裡的猴似的,一直被圍觀。】
賀南序笑,【那你要不要來我辦公室躲一下?】
初黎很果斷的回複:【不要。】
公開之後,那就要更加注意影響了。
實話說,看著初黎的避嫌,賀南序的心,小小的碎了下。
初黎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回複有點不近人情了,便又立刻補充道:【咱們在公司裡公事公辦,那個如果是有什麼私事的話,我們可以回家說,回家做……】
賀南序很大方的答應:【行。】
於是有一段時間,兩人開啟了白天裝作不熟,晚上嘴都要親腫的相處模式……
*
初黎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在公司適應自己跟賀南序公開關係這件事。
好在亞彙的員工都是極有素養的,這段關係公開之後,他們雖然也花了兩三天的時間來適應這股新鮮勁,但這新鮮勁過頭之後,也是該怎樣就怎樣。
偶爾有幾句好奇的八卦和議論,都是無關痛癢的。
初黎的生活狀態到了一個她自我覺得很舒服的地步。
工作上,新的項目有條不紊地在推進中,閒暇時,也會跟朋友親人聚一聚。
周末,她跟賀南序回了一趟老宅。
賀南序被老爺子喊到書房下棋聊天,初黎人有些困倦,便一個人回到房間裡休息。
在床上躺了一會後,她就精神了不少。
忽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初黎很有目的性地開始在他的房間裡細細地搜尋,每一個細微的角落都不放過。
她記得上次賀媽媽給她看的那本相冊就是在這個房間裡的一個書架上找到的。
沒有讓她失望。
她找了好久好久,終於在書桌上的一本財經雜誌裡,翻到了一張很久之前的芭蕾舞門票。
它的邊角微微卷起,紙張略微泛黃,儘管刻意妥善的保存,卻還是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初黎深吸一口氣,指尖有些僵硬地將它拿了起來。
她輕輕地摩挲著它,格外小心翼翼,格外珍貴。
初黎盯著它看了很久,很久。
最後才發現那張芭蕾舞門票的背後,用鋼筆寫下了幾個字——
【第十年春。】
字跡遒勁沉穩,很有力道,根據墨水的顏色來看,這幾個字應該就是最近才寫上去的。
十年。
從初遇時她十五歲那年的春天到他們領證的那一年,她二十五歲。
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