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黑衣人變成了一個女人。
一個被關入祠堂等待著被獻祭的女人。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匕首。
匕首毫不留情的被他捅進自己的腹部,在上麵切出一個巨大的傷口!
他扯出自己的腸子,捧在手中,口中發出一陣淒厲的女聲:
“老祖宗啊!你們開開眼吧!”
尖叫聲中,他舉起匕首就對著喉嚨劃了過去。
就在此時,遠處一道青光襲來。
打落了黑衣人手中的匕首,也打醒了他的意識。
眼見複仇被打斷,女鬼凶性大發。
她猛的轉過頭,一雙幽深冰冷的眸子,向著青光的飛來的方向看去。
遠方天際。
一隻金色的飛鷹正急速飛來。
轉瞬之間,就來到兩人麵前。
陳年伸手召回插在城牆上的長槍,看著女鬼那怨毒的眼神,眉頭一皺。
索命司的果報效果與生前怨氣成正比,怨氣越深實力越強,從沒聽過說會影響神誌的。
那女鬼看到陳年皺眉,頓時渾身一顫,眼神也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她雖然複仇心切,但這一身本事從何而來,她還算拎的清楚。
恢複清明的女鬼躬身對著陳年行了一禮,聲音如同出自酆都溟泠獄,讓人聽之遍體生寒:
“沈家孤女沈幼槐,見過法師。”
孤女,她沒有說錯,她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女。
祖宗被陳年一劍滅形,親人魂魄害人性命,被飛鷹儘數吞噬,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孤的了。
東嶽府走過這一遭,她雖然沒有任何意識,但索命司果報所附帶的一些基本常識和約束還是有的。
天庭法度森嚴,不可能在沒有任何約束的情況下,放一個被怨氣控製的厲鬼到處遊蕩。
陳年見她恢複正常,眉頭稍稍舒展。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抬手虛空畫出一道符篆,將之向著沈幼槐的打去。
看到符篆到來,沈幼槐下意識的就想閃身躲避。
不過看著陳年的表情,她硬生生的控製住了身體的反應。
符篆一閃,隱沒在沈幼槐的額頭,陳年點頭道:
“你去將那社伯手中監天司的令符取來。”
沈幼槐看著地上的黑衣人張口欲言,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
“是。”
陳年見她認清狀況,便轉頭向著黑衣人看去。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但他已經被沈幼槐折磨的有些神誌不清,離死不遠了,根本意識不到自己聽到了什麼。
陳年見到他那副隨時可能要死的樣子,隨手從遠處引來一捧清水。
“熒熒煌煌,眾星低昂。行為北鬥,坐為魁罡。”(注1)
“去。”
清水附身,猶如傷藥,將黑衣人的傷口複原。
陳年手中長槍一動,槍頭的法劍拍擊在黑衣人臉上,將之拍醒。
黑衣人悠悠醒轉,許是沈幼槐給他帶來的刺激太大,看著眼前的長槍,他竟有些瘋癲的笑了起來。
陳年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儘了,見到他這副模樣,口含清音發出一聲暴喝:
“現在,回答吾的問題!”
清音猶如雷震,讓黑衣人眼中現出了片刻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