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小童沒聽說過山南道?”
趙維行眉頭一皺,若是小童自己也就罷了,就當年齡小沒見過世麵。
可那廟觀之中,還有著十數人,總不會每一個都這麼沒見過世麵吧?
大魏朝各道乃是沿襲舊製,已經流傳數千年。
定州本就處於山南道,以這些人的手段,就算再沒見過世麵,也不至於連這個都不知道。
趙槿喻點了點頭,雙拳緊握,一臉淡漠的說道:
“是,那穀中之人,全是幻影,但言行舉止卻如同真人,”
趙槿喻心中非常不甘,趙家五小姐,即便是放到大魏朝京師,都是排的上號的人物。
她自認雖然算不上天資絕世,但在同齡人之中,也算是佼佼者。
卻在這山穀之中,得了一個“不堪造就”的評價,這讓她如何甘心?
卻不知,道門收徒傳度,首重的從來不是所謂的資質,而是心性。
趙維行如何看不出她的異常,隻是他現在一顆心全在那山穀之中,根本無心他顧。
趙槿喻落敗出穀,他必須儘快判斷山穀之中的局勢,才能決定下一步動作。
這個時代的家族,是真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即便是趙槿喻情緒有異,他也相信趙槿喻不會隱瞞什麼。
“不知道山南道為何物?他們可還說了什麼。”
趙槿喻沒有絲毫猶豫,把自己從入穀開始的遭遇,事無巨細的全講了一遍。
“嗯?”
聽到山穀中彌漫的氤氳之氣時,趙維行迅速拉過趙槿喻的手手腕,查探她身上的變化。
“濁氣儘去,死氣消解大半。”
趙維行歎息一聲,看著趙槿喻的神情,欲言又止。
若是能再在穀中待上一段時間,待到她這一身死氣消解,修為自然能更上一層。
城樓之上。
陳年看著叔侄對話,搖了搖頭。
黃籙九陽梵炁燈儀,本就是用於拔度形魂。
若是待滿四十九天,彆人不說,對他們這種凝練血氣修行的人來說,何止是更上一層樓那麼簡單。
趙槿喻也知道自家叔叔的意思,她搖搖頭,繼續講述下去。
“隻知殺伐,不修道德...”
“重術而不修德,非道德之輩,不堪造就...”
趙維行的眉頭越皺越深,道德是個什麼東西?
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難道還有其他用處?
這個疑問不光是趙維行有,在場所有拿到《太微仙君功過格》的勢力全都在疑惑。
《太微仙君功過格》的內容,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符法針藥救人、以術法救人性命這些還算可以理解。
可搭救牲畜、埋藏禽獸、六畜骨殖算什麼東西?
這些等閒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東西,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經文之中。
甚至還與傳說中的成仙有關?
心中有疑,但穀中弟子的遭遇,讓他們不敢等閒視之。
穀中情形,明顯是在授課,應當做不得假。
這些弟子出穀時間不一樣,但其中遭遇,卻是幾近相同。
隻是堅持的越久,在七炁之中待的時間越久而已。
“待到你們發現其中奧秘,由不得你們不猜。”
“自行腦補,最為致命,到時候你們想不信都不行。”
陳年淡淡一笑,拂塵一甩,畫麵切換到了山穀之中。
三日之期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