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在五月初六這天,嫁給了謝雲展。
而謝雲展的祖父長興伯也是在這一晚突然暴斃。
從此,她就成了謝家的災星。
她倒要看看,這一世,楚明嬌會如何應對這個局麵。
楚明鳶微微地笑,笑得狡黠如狐。
覺遠大師深深地看著她,掐指算了算,點點頭:
“這五月初六,的確是一個黃道吉日,宜嫁娶。”
不算誑語。
“隻要大師答應幫我,我也會投桃報李。”
楚明鳶笑容更深,說得意味深長。
同時將手裡的白子落在棋盤上。
“啪!”
落子聲清脆響亮。
很快,棋室外傳來了陣陣淩亂的腳步聲,伴著男子傲慢的聲音:
“前麵是什麼地方?”
“謝大人,那是住持大師的棋室。大師常與貴客在此品茶下棋。”僧人恭恭敬敬地答道。
步伐聲與說話聲漸近。
不一會兒,十幾個身穿大紅飛魚服的錦衣衛簇擁著謝雲展出現在了棋室的大門口。
謝雲展在看到楚明鳶的那一刻,蹙了蹙劍眉。
他差點想問楚明鳶,你怎麼會在這裡。
但終究顧忌隨行的下屬,死死地咬住了這句話。
俊美的眉峰間多了一絲嫌惡。
“住持大師,”謝雲展隨意地對著覺遠大師拱了拱手,“在下奉皇命緝拿逃犯,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搜!”
一聲令下,隨行的錦衣衛就凶神惡煞地四下搜查起來。
他們一會兒翻箱倒櫃,一會兒謹慎地在各處敲敲打打,確認牆壁後有無暗格暗室,一副掘地三尺的架勢。
這棋室不算大,十幾個錦衣衛裡裡外外地搜一遍,也就是半盞茶的事。
屋內一片狼藉。
一個錦衣衛對著謝雲展抱拳道:“大人,此間沒有發現。”
謝雲展又掃視了室內一圈,目光最後在覺遠大師與楚明鳶之間看了看。
他想打聽楚明鳶為何來此,客客氣氣地對覺遠大師說:“住持大師,可否勞煩大師陪在下去後寺看看?”
覺遠大師就起了身,行了個佛禮,作請狀:“大人請。”
眾人呼啦啦地出去了。
棋室內,隻剩下了楚明鳶一人。
她端坐在棋盤前,聽見走到門口的謝雲展平靜地問道:“住持大師覺得寺中何處適合藏人?”
覺遠大師說:“那邊有個池塘,池塘邊假山嶙峋,許是能藏人……”
“還有廚房那邊有幾間柴房、庫房……”
聽說話聲漸遠,楚明鳶起了身。
“滴答”一聲,一滴液體從頭頂上方倏地落下。
棋盤上,赫然多了一點殷紅的血滴。
楚明鳶隻當沒看到,快步往外走。
下一瞬,安靜無人的棋室內,響起一聲短促的輕哼。
楚明鳶發誓,她從這哼聲中聽出了蔑視與嘲諷。
緊接著,又是一滴血滴落。
棋盤上再添一點血漬。
寒意自上方襲來,一道鬼魅般的影子從高高的房梁悄無聲息地一躍而下。
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如閃電般直抵過來,輕巧地抵在她的頸側。
她覺得脖頸一涼。
那劍身微微下壓,陷進她嬌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