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侯府到皇覺寺的這一路,通行不太順暢。
時不時能看到錦衣衛、金吾衛的人飛馳而過。
三小姐楚明宜掀開窗簾,見外頭又一隊錦衣衛策馬經過,嘀咕道:
“這都好些天了吧。劫走景小將軍的劫犯竟然還沒抓到嗎?”
“這錦衣衛還真是無用。”
四小姐楚明萱眼角餘光瞥著太夫人的表情,柔聲道:“三姐姐,我們還是彆妄議朝政得好。”
太夫人點點頭,警告三孫女:“你啊,小心禍從口出。”
“祖母,我以後不說了就是了。”楚明宜吐吐舌頭,賣乖地笑。
馬車一會兒走,一會兒停,抵達皇覺寺時,已是巳時。
皇覺寺是皇家寺廟,能進寺的香客是有門檻的,基本是宗室勳貴、文武大臣的親眷,普通百姓不可入內。
一眼望去,寺內皆是錦衣華服的香客。
太夫人並不著急,帶著三個孫女先去了大雄寶殿上香。
跟著,又在知客僧的引領下,慢悠悠地往後寺走去。
皇覺寺的格局遠不是普通寺廟可以比擬的,占地至少是清淨寺的三倍。
後寺是一處風光極佳的園林,亭台樓閣、假山池塘、竹林花台等等,應有儘有。
經過一個池塘時,眾人便看到一個八角涼亭裡站著一個身穿月白直裰的青年,憑欄而立。
被春風吹起的袖口與袍角翻飛如蝶,仿佛要乘風而去,帶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清雅出塵。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這莫非就是蕭探花?”
三小姐楚明宜脫口喚道,眸光熠熠。
心想:蕭探花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好看,二姐姐居然寧可舍了這麼一個俊俏絕倫的郎君,一意要嫁給謝大公子。
二姐姐與謝大公子果真是真愛!
四小姐楚明萱也在心中發出類似的感慨,同樣看直了眼。
太夫人現在有些驚弓之鳥了,忍不主瞥了三孫女一眼。
生怕她被美色所誤,學二孫女整出私相授受的醜事,一時後悔帶她出來了。
涼亭裡的蕭無咎也看到楚家一行人,便走了過來,對著太夫人作揖行禮:
“晚輩見過楚太夫人。”
麵對如清風朗月般的探花郎,太夫人實在臊得慌,心裡又把與謝雲展私相授受的二孫女咒罵了好幾遍。
臉上做出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
“老身慚愧。”
“這次的事是我楚家違信背約,老身在此向探花賠罪。”
太夫人半彎了腰,給蕭無咎賠了一禮。
“太夫人折煞晚輩了。”蕭無咎溫文爾雅地說道,笑容豁達。
“世間之事皆有緣法,許是我與貴府二小姐有緣無分。”
可楚明鳶卻敏銳地注意到他沒有避開太夫人的這一禮。
“蕭探花寬厚。”太夫人懸著的心放下一半。
蕭無咎既然這麼說了,哪怕他與大孫女婚事不成,應該也不會將這件事鬨大。
蕭無咎的目光旋即準確地落在了楚明鳶的身上,溫聲道:
“楚太夫人,不知晚輩可否與貴府大小姐單獨說兩句話?”
“就在這涼亭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