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相融!”一個族老激動地說,“這兩滴血沒有相融。”
“這麼說,這小薑氏真的不是阿翊的生母?”另一人喃喃道。
“定是如此了。”
“……”
隨著這一句句,薑姨娘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愈來愈白。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定遠侯猶不相信,也起了身。
他一把推開劉氏,去看案幾上的那個大碗……
仿佛見了鬼似的,臉色大變。
“阿嫵。”定遠侯轉頭去看薑姨娘,厲聲質問,“本侯問你,阿翊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
他與薑嫵是表兄妹,情分不一般。當年,大薑氏病逝,他本想續娶表妹的,奈何天意弄人,隻能娶了陸氏。
這十幾年,他總覺得虧欠了表妹,一向寵她,憐她。
此時此刻,定遠侯隻覺天旋地轉,仿佛從來沒認識過薑嫵。
薑姨娘淚如雨下,脫力似的跪倒,無助地搖頭:“我不知道。”
“我什麼也不知道……”
“阿翊明明是我親生的……怎麼會弄錯了呢?”
她膝行幾步,撲向了定遠侯,抱著他的大腿抽噎不已。
“表哥,你信我!”
“我那會兒難產,生了足足五六個時辰,才生下阿翊,差點丟了性命……”
“再說了,姐姐生產時,身邊何止有穩婆,還有那麼多丫鬟婆子,想要調包兩個嬰兒,哪有那麼容易的!”
薑姨娘哭得聲嘶力竭,梨花帶雨。
看得定遠侯憐惜不已,認為愛妾所言亦有理。
胭脂在一旁給薑姨娘幫腔:“定是王嬤嬤進了大牢後,記恨姨娘沒有救她,所以像瘋狗似的亂咬人。”
“侯爺,您一定要相信姨娘啊。”
楚明鳶靜靜地看著父親與他的愛妾上演著苦情戲,心裡為亡母與弟弟感到可悲。
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弟弟。
但父親眼裡隻有薑姨娘,完全沒想過這些年弟弟受的委屈。
族長的眉頭越擰越緊,若有所思地望著上首的太夫人,思緒飛轉:
的確,憑借薑姨娘一人是做不到,可若是她在侯府有幫手呢?
他這弟妹實在糊塗!
這可是混淆嫡庶!
“滴血認親,作不得數!”
這時,楚明嬌略顯激動的聲音在廳外響起。
她拎著裙子跑進了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腦子裡混亂如麻。
明明在小說中,事發應該是在農曆五月,現在才兩月,會試都還未結束呢。
她與楚翊的身世怎麼會提前揭開了呢?
不該是這樣的!
“滴血認親都作不了數,那什麼作數?”楚明鳶冷冷問。
楚明嬌暗罵古人愚昧,組織措辭解釋道:
“人大致有四種血型,如果血型不同,就算是親母女,血也不能相融。”
“如果是同樣的血型,哪怕不是親母女,兩個人的血也可以相融。”
“你們若是不信,可以讓大夥兒都滴血試試,就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了。”
楚明嬌耐著性子給他們科普,然而,定遠侯卻聽不下去了。
他沒好氣地斥道:“嬌姐兒,你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