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廊下的小內侍一聽說鎮南王來麵聖,轉身就進去通稟皇帝。
被這一打岔,蕭無咎就退了一步,轉頭望向了乾清門的方向。
眼中無波無瀾,周身隱隱透著幾分冰霜般的孤冷。
這時,三公主拎著裙裾跑到了蕭無咎與袁瀚之間,昂著下巴與袁瀚對峙:
“小國舅,你再威脅蕭探花的話,我可要去告訴父皇,讓你好看!”
“下一回可不僅僅是罰俸三個月了!”
袁瀚心想:明明被威脅的人是老子好不好?
他也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可想起長兄袁渙特意叮囑過:
“皇上是個念舊情的,有皇後和太子在,你可以在京城中橫著走,隻除了要避開一個人……”
“鎮南王。”
“這次皇上四十大壽,鎮南王必會進京,你可彆迎上去討打。”
“得罪了鎮南王,連皇後和太子也救不了你。”
想著長兄應該馬上要回京,袁瀚慫了。
決定暫時不和蕭無咎這小白臉計較了。
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他不如儘快找兩個身手好的護衛,下一回再讓蕭無咎好看。
袁瀚重重地振袖,做出不屑的樣子,“哼!”
“今天看在三公主殿下的份上,小爺就放你一馬。”
袁瀚大搖大擺地走了。
走到乾清門,迎麵就撞上了一名發須花白、形貌清臒的玄衣老者。
老者雖年老,但身姿依然如年輕人般挺拔,步伐沉穩有力。
那銳利的目光似有形的利劍令袁瀚不寒而栗。
“見過鎮南王。”
袁瀚是袁皇後的親弟弟,從前也是見過鎮南王顧策的,連忙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比在皇帝跟前還要拘謹。
……
“哈哈。”三公主遠遠地看著袁瀚,幸災樂禍地笑了,“蕭探花,你看他……”
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三公主陡然間感覺到蕭無咎不一樣了。
眼前長身玉立的青年臉上還帶著笑,潑墨似的瞳仁裡,藏著暴風雪一樣肆虐的戾氣。
這一刻的蕭無咎,嚴肅、冷峻、深沉、淡漠,甚至帶著些許瘋狂。
他明明離她很近,卻仿佛隔著她看不見的距離。
如那掛在天邊的冷月,絕美而孤傲。
“阿咎。”
一道蒼老的男音自西邊的月華門方向傳來。
不遠處,身著繡錦雞緋色官服的蕭尚書快步走來,神色匆匆,連呼吸都略有幾分急促。
蕭無咎目光微閃,表情未變,可那眼底的戾氣卻漸漸褪去。
“父親,您怎麼來了?”
他朝著蕭尚書的方向走去。
蕭尚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三公主,沒好氣地斥道:
“小國舅都把你告到禦前了,我能不來嗎?”
“你……沒把人怎麼樣吧?”
最後一句話一語雙關。
蕭無咎唇畔多了一抹揶揄之色,安撫老父親:“您放心,我不會動手的。”
“我若是真要做什麼,早就做了。”
蕭尚書看著幺子的眼神複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