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偷錢還偷出委屈了?”
“是了。”
“你一向如此。”
“如今是偷錢,從前是偷人。”
“想當年,你與忠勇伯的妾室馬氏偷情,被忠勇伯逮了個正著,差點沒抓你去浸豬籠,當時是父親給了忠勇伯整整五萬兩白銀,才平息了這件事。”
“你說父親事事為我考慮,難道他就棄你於不顧了嗎?”
“你現在的差事又是誰為你張羅的?!”
他這個二弟啊,沒點本事,連他下頭的掌櫃也拿捏不住,素問堂才會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弄得驚動了京兆府。
也就是父親、母親太慣著二弟,才會把他慣成這樣?!
提及年輕時的那段舊事,楚勉之仿佛被人狠狠踩住了痛腳,整個人都僵住了。
臉色青了白,白了紅,紅了紫,色彩精彩變化著,羞窘萬分。
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他隨手抄起旁邊的一把掃帚,就狠狠地朝楚敬之打了下去……
以竹竿為柄的掃帚打在了楚敬之的頭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楚敬之悶哼一聲,踉蹌兩步,往後方的梧桐樹倒去。
“你……你還敢打我?”楚敬之背抵著樹乾,聲音嘶啞不堪,怒極怨極。
這變故來得太快,連忙著看戲的楚明鳶都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與碧雲齊齊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楚明鳶對著碧雲使了個眼色。
碧雲立刻意會,點點頭。
下一刻,她扯著嗓門發出一聲尖銳高亢的尖叫。
“啊——”
“殺人了!二老爺殺人了!”
這刺耳的尖叫如同利刃出鞘,劃破寂靜的夜空,幾乎傳遍了半個府邸。
周圍一下子就窸窸窣窣地騷動了起來,不隻是明暉堂的眾人聞聲而來,連侯府的其他人也都聚集了過來。
一盞盞燈籠猶如百鳥歸巢般湧向了同一個方向,也把周圍這一帶照得宛如白晝。
這下,舉著掃帚的楚勉之在眾人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二老爺?真的是二老爺?!”
“哎呀!這不是侯爺嗎?”
“侯爺的頭在流血……”
“是二老爺要殺侯爺?”
“……”
在那一道道譴責的目光中,楚勉之慌忙地放下了手裡的掃帚,試圖解釋:“不,不是這樣的……”
但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相信眼見為實,楚勉之的否認顯得蒼白無力。
混亂之中,楚明鳶站了出來,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給侯爺請大夫去!”
“你們幾個快把我爹扶到明暉堂去。”
“董婆子,你去榮福堂稟報太夫人。”
她下了一連串指令,那些下人們這才動了起來。
當族長、族老們趕到這裡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族長心裡五味雜陳:這侯府的男丁還不如一個姑娘家。
族長深吸一口氣,道:“把楚勉之押到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