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三公主又去看柳貴妃,激動地一把拉住她的袖口,“母妃,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昭陽,你有箭傷,彆亂動。”柳貴妃沒有回答女兒的質問,隻輕輕理了理她的鬢發,眼神中多了一絲悲憫。
三公主瞬間懂了,如墜冰窖。
原來母妃與二皇兄比父皇還要狠心!
激烈的衝擊下,三公主兩眼一翻,昏迷了過去。
柳貴妃激動地喚著“昭陽”,抱著女兒,兩眼微微發紅,而太後的麵色愈發冷沉,看也沒看三公主。
將這些人臉上的神情變化都看在眼裡,蕭無咎心裡有數了。
對於景愈的推測又添了一分把握。
“五殿下方才說錯了。”蕭無咎緩步走到了顧昀跟前,語含深意地說,“二殿下既沒有弑父,也沒有毒害手足。”
說著,他以短劍的劍尖挑起了顧昀的下巴,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說得對不對?”
“……”顧昀驚得瞳孔震顫。
連旁邊的柳貴妃也是臉色微變,目光也看了過來。
肅王是個急脾氣,忍不住問:“無咎,你一會兒說二皇子用‘烏香’毒害皇上,一會兒又說他沒有弑父,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就彆賣關子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順王頻頻點頭,一副“你快點說”的表情。
還是蕭憲最了解養子,略微一思忖,心底便有了唯一的答案,激動地問:“阿咎,你的意思難道是二皇子他……”
見蕭無咎點頭肯定,蕭憲終於把話說完:“他不是皇上的兒子!”
“原來是這樣……”順王恍然大悟地喃喃道,“二……顧昀心虛,自然不敢去問皇上關於傳位詔書的事。”
此言猶如石破天驚,隆恩殿內外炸開了鍋。
皇帝目眥欲裂,第一反應便是脫口否決:“這怎麼可能?!”
倘若顧昀不是他的兒子,那豈不是意味著,柳貴妃給他戴了綠帽子?!
顧昀想說什麼,可才牽動唇角,就感覺喉頭一股刺痛,抵在他脖頸上的劍刃帶出一抹細細的血色,痛得他臉色發白。
看著自己的那雙瞳孔漆黑如漩渦,有那麼一瞬,顧昀以為蕭無咎要殺了他。
卻見對方又收放自如地收斂了殺意,慢條斯理地移開了那把短劍。
禮親王正色問:“無咎,混淆皇室血脈可不是小事,你可有證據?”
蕭無咎目光一轉,意味深長地說:“有一個‘人證’。”
旋即,他的視線又轉向了景愈,憶起往事,又心情頗佳地笑了:“我十歲第一次去西北,偶遇了表哥景愈,那會兒,表哥與我素不相識,卻覺得我似曾相識,跟蹤我找到了我母妃。”
“人的身上總是或多或少地會遺傳到父母乃至祖輩身上的一些特征,而表哥甚至可以根據一具沒有血肉的枯骨,大致判斷出一個人生前的身長、長相*。”
說著,蕭無咎不著痕跡地朝不遠處的薛寂望去。
薛寂靜靜地與他對視了一眼,紅豔的唇角慢慢地浮起一絲笑,讓他絕美的臉龐看著像是戴著一張妖異的麵具。
蕭無咎接著道:“在宮變的那一晚,表哥見了二皇子一麵後,給我捎了一封信,說他發現二皇子與當今的太後許是直係血親。”
滿堂皆驚。
仔細一想,也覺得邏輯上說得通。
正因為太後與二皇子是血親,所以太後才會不惜一切地支持二皇子上位,甚至用上了逼宮謀反的手段。
於是,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太後與二皇子的臉上,來回地睃視著。
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太後與二殿下長得並不相像啊。”
這句話引來好些附和聲。
蕭無咎但笑不語。
眾人的視線自然就看向了負手而立的景愈。
“景小將軍,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禮親王妃驚疑不定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