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界山城的最中央區域,一片被清空出來的獨立空間中,坐落著一座氣勢恢宏、守衛森嚴的府邸。
府邸占地麵積廣闊,亭台樓閣林立,陣法光芒若隱若現。
府邸正門之上,懸掛著一塊巨大的牌匾,牌匾不知由何種神木鑄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上麵以某種法則大道符文書寫著三個龍飛鳳舞、蘊含無上威嚴的古字——【城主府】!
城主府深處,一間靜謐無比、布置典雅的書房內。
一位身著樸素青袍,麵容看起來約莫三十許,氣質溫潤如玉的男子,正屏息凝神,手持一支看似普通的毛筆,在一張混沌蠶絲織就的卷軸上緩緩書寫。
他下筆如有神,每一個筆畫落下,都自然引動周遭的法則隨之共鳴、流淌,仿佛不是在寫字,而是在勾勒大道軌跡。
令人驚異的是,他身上竟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能量或氣息波動,宛如一個未曾修煉的凡俗生靈。
但若是有超脫境的存在在此,便能隱隱感知到,其身軀仿佛已經超脫於這片混沌之外,與更本源的某種規則相連,達到了某種返璞歸真、神物自晦的境界。
他,正是這座界山城的城主,一位威震界山城,實力已達超脫境圓滿的強者——禹辰!
在浩瀚無邊的混沌世界中,永恒境大能或是隱於不可知之地潛修,或是深入各種混沌秘境、古老險地中尋求機緣,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尋常生靈億萬載也難以得見一位。
永恒不出,超脫境圓滿,便已是混沌明麵上能夠行走的絕巔強者,足以坐鎮一方浩瀚疆域,令萬族敬畏。
而禹辰,便是這樣一位屹立在超脫境頂點的存在。
良久,禹辰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目光落在麵前那張混沌蠶絲織就的卷軸上,凝視了半晌,最終卻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己的“作品”並不滿意。
也未見他有任何動作,那張承載著他剛剛書寫痕跡的珍貴卷軸,便無火自燃,騰起一縷混沌色的火焰,瞬息之間便化作最細微的粒子,消散於無形。
就在他神色平靜地再次取出一張全新的混沌蠶絲卷軸,準備重新落筆時,書房外傳來一道恭敬的稟報聲:“城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禹辰動作不停,甚至沒有抬頭,隻是淡淡開口,他的聲音溫潤平和:“進來。”
書房門被無聲地推開,一位身著素色長袍,作管家打扮,氣息同樣深邃內斂的混沌人族老者走了進來。
他微微低著頭,姿態恭敬,稟報道:“城主,剛剛確認,天璣隊長留在府內的那一縷世界本源印記……徹底消散了。他……應是隕落在了萬界山深處,那座永恒林道場之內。”
禹辰聞言,執筆的手沒有絲毫顫動,臉上也幾乎看不出什麼明顯的反應,隻是眼神深處掠過一絲了然,語氣平淡地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看來,那位消失了無數歲月的萬塔之主,還真有可能活著。當初奉天道宮那位道主故意放出永恒林道場即將重啟的消息,本城主就懷疑其動機不純,多半是為了試探萬塔之主是否還存活於世。本城主曾勸過天璣,讓他莫要前去蹚這渾水,可惜他執意不聽,終究還是去了。”
說到最後,禹辰微微搖了搖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但也僅此而已。
那城主府管家聞言,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城主,既然道場異動,萬塔之主可能真的歸來,您何不親自進入萬界山一趟,去見一見奉天道主?或許能得知更多隱秘。”
“奉天道主?”禹辰終於抬起了頭,目光平靜地看向管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位道主擅長天機推演,命運卜算,與這等存在打交道,因果糾纏太深,還是少接觸為妙。他散布消息,引眾生入局,所謀必然不小。”
他擺了擺手,“此事不必再提。可還有其他事情?”
管家不敢再多言,連忙稟報另一件事:“城主,人祖宮的人又來了,還是為了請求您支援‘祖地’之事,希望您能看在同為混沌人族的份上,施以援手。”
聞言,禹辰第一次完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再次投向管家,臉上露出一絲思索的神色。
片刻後,他緩緩回道:“去回複他們,就說本城主正在閉關參悟永恒之秘,到了緊要關頭,無法分心,還是不見了。”
“另外,替我轉告他們,如今我一切以衝擊永恒境為主,無暇他顧。況且,即便真的爆發種族大戰,人祖手握‘混沌源核’那等第二奇物,混沌人族根基深厚,輕易不會落敗的。”
“是,城主。”管家恭敬應聲,不再多言,轉身悄然退出了書房。
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寂靜。
禹辰沒有繼續書寫,而是負手走到窗邊,望向窗外那仿佛永恒不變的混沌虛空景象,深邃的眼眸中終於流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與迷茫。
“多事之秋啊……”他輕聲歎息,“混沌奇物接連出世,永恒林道場時隔萬古再現,種族大戰一觸即發……可我卻始終無法踏出那最關鍵的一步……”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帶著困擾與不甘,“永恒……永恒!怎麼就那麼難?!我閉關無儘歲月,積累早已足夠,對法則大道的感悟也自認不淺,可突破永恒的契機……究竟在哪裡?為何總是感覺隔著一層無法捅破的薄膜?”
……
隨著江逾白拯救了數千名塔主後,永恒林道場內,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萬塔之主尋不到江逾白的蹤跡,江逾白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也不會輕易對萬塔之主動手。
轉眼間便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