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獨奏會,將近一個半小時。
尹恩語演奏完今晚的最後一首曲目,離開琴凳,往前邁出兩步,致謝鞠躬。
台下觀眾為她獻上熱烈的掌聲。
主辦方代表上台為她送上一束鮮花。
尹恩語微笑著雙手接過,看到花束的品種,眸光中劃過一絲驚喜。
白玉蘭搭配白色的鬱金香,純淨無瑕,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這兩種花,都是她喜歡的。
尹恩語退場後,台下的觀眾也紛紛起身離開。
安曼苓拎起旁邊的鱷魚皮手提包,詢問左手邊的人,“一起走?”
賀予洲鬆弛地靠著椅背,“我還有事,已經安排好司機在外麵等您了。”
安曼苓聞言,也懶得管他,自己先離開了。
賀予洲站立,往前走了兩步,迎麵撞見兩個熟人。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已經搶先一步,“賀狗,你怎麼在這?”
賀予洲反問,“這句話,不應該我問你們?”
眼前的兩人,是他的狐朋狗友,程子言、盧鈞。
程子言毫不隱瞞地說:“我們當然是來聽鋼琴演奏會的,這是恩語回國的第一場演出,我們必須支持。”
賀予洲似笑非笑地掃他們一眼,“沒看出來你們這麼閒,公司破產了?”
“我呸。”程子言沒好氣道,“狗嘴裡沒一句好話。”
盧鈞接話,“彆怪我們沒告訴你,主要是怕你觸景生情,傷心難過。”
“要是知道你會上趕著來看前女友的演出,我們絕對會喊上你。”
賀予洲淡嗤聲,陰陽怪氣道,“還真是貼心。”
程子言嬉皮笑臉,“當然了,不用太感謝我們。”
賀予洲沒接話,一手撐在旁邊座椅上,問:“她知道你們來了?”
這個“她”指的誰,不言而喻。
盧鈞:“不知道,我們正打算去後台跟恩語打聲招呼。”
“她想見你們?”賀予洲問。
“為什麼不想見我們,我們又不是她前男友。”
程子言補上一刀,“想不想見我們不知道,但一定是不想見你的。”
這兩句話一出,周圍氣壓瞬間被壓低,賀予洲臉色沉冷,“滾遠點。”
拋下這三個字,也不再跟他們浪費時間,邁步往前走。
但身後兩位並未被他唬住,“你去哪?”
賀予洲:“少管你爹。”
程子言和盧鈞見狀,緊跟上他。
他們有種預感,有熱鬨可看。
—
後台。
尹恩語把手中的花束交給自己的助理,沿著走廊往休息室走去,高跟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一絲聲響。
拖地的魚尾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
她的助理魚漁低頭,看著手中的鮮花,“老板,國內的主辦方也很用心,送的都是你喜歡的花,而不是普遍的玫瑰。”
尹恩語輕“嗯”一聲。
她的每一場演出,主辦方送上台的花束,其中都有她最喜歡的白玉蘭。
他們應該是提前了解過的。
距離休息室還有一段距離,尹恩語便看到門口站著一位人。
對方看到她後,立馬朝她走來。
“恩語,祝賀你獨奏會圓滿成功,同時也歡迎你回國。”男人麵帶笑意,手捧一束絢爛的玫瑰,遞上前送給尹恩語。
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愛慕之情。
尹恩語沒有著急去接他手中的花,有些詫異地問,“路靖,你怎麼會在這裡?”
眼前的人,是她的大學同學。
路靖盯著她看,“當然是來看大鋼琴家的演出。”
知道她回國後有演出,他便第一時間就在網上購票。
他也知道,她跟賀予洲在兩年前分手了。
隻是可惜,那個時候他已經回國了,而她,則是去到了英國讀碩士。
不過,現在她回來了,他一定不會再錯過追求她的機會。
兩人交談的這一幕,在走廊的不遠處,被幾人儘收眼底。
“恩語還是一如既往的受歡迎。”程子言看熱鬨不嫌事大,“她麵前的那個男人,是她的追求者嗎?”
“肯定是的啊。”盧鈞添油加醋,“手中還捧那麼大一束花。”
邊說邊觀察旁邊男人的臉色,賀予洲眉宇下壓,散發出不寒而栗的氣息。
“我們就彆上前了,下次再……”
程子言話沒說完,就見旁邊的賀予洲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程子言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一跳,低聲喊住她,“不是,你去乾什麼?”
賀予洲輕描淡寫地應,“去跟我前女友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