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不好的情緒,他都能幫她化解。
尹恩語被酸意淹沒,聲線發顫,“賀予洲,我沒有那麼好的。”
“我覺得好就行了。”賀予洲語氣強勢霸道。
“沒有人能做到完美無缺,不該因為微乎其微的瑕疵,而否定自己。”
賀予洲注視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尹恩語,你很優秀,也值得被愛。”
她心思細膩,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如何去愛人。
狠下心來跟他說分手,她也同樣在經曆煎熬,時間可能比他更長。
在決定說分手之前,她的內心就早已被千萬次地淩遲。
他也無法真正體會到,在那段未能見麵的日子裡,她一個人在紐約的公寓中,是如何度過那段雙麵情緒撕扯的日子。
在他能抽出一丁點時間與她聊天的時候,她還要在他麵前偽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不讓他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異樣。
甚至還關心地詢問他:工作累不累。
“可你就是。”尹恩語口吻異常堅定。
在她心中,他就是完美無缺的人。
賀予洲:“那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這裡,也是如此。”
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存在。
不同時段的不同經曆,拚湊成了一個獨特而完整的她。
他要的,也從來不是完美到像機器人一樣的女友。
尹恩語睫毛顫抖,再次說出那句:“賀予洲,對不起。”
讓他因為跟她談了段戀愛,而承受她心理疾病帶來的痛苦。
也沒能給到彼此一個體麵的告彆。
賀予洲雙手搭在她光滑的肩頭,將她的身體扶正,“不用說對不起。”
在聽到她的解釋後,他心中那點僅剩的陰霾,早已消散。
現在,他剩下的隻有心疼。
“當一段感情讓你被情緒牽著走,不斷內耗時,你有權利說分手。”
“愛自己才是首位。”
“你不會怪我嗎?”尹恩語帶著一絲忐忑和不安,小心翼翼地問。
賀予洲坦誠道:“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過責怪你的念頭,但早就已經散去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知道嗎?”
是他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
在他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同時,她也在用巡演麻痹自己。
尹恩語聲音微不可聞地“嗯”一聲。
長久積壓在心中的鬱結傾訴出來,呼吸好像暢快了一點。
好像說出自己不好的那一麵,也沒有那麼困難。
問題說開,賀予洲不再提及這個略顯沉悶的話題,“睡覺吧,時間很晚了。”
尹恩語平躺在枕頭上,“那你呢?”
賀予洲:“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窗外夜色寂靜,尹恩語向他發出邀約,“不想走,你也可以在這住下。”
賀予洲笑著應下,“好。”
半夜,天空黑沉。
尹恩語熟睡後,坐在床邊的賀予洲沒有馬上離開。
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不放心。
他有種預感,因為白天的事情,她今晚的睡眠不會太安穩。
果不其然,在床頭櫃上的時鐘指向淩晨三點時,原本睡得安穩的尹恩語突然黛眉皺起,仿佛正在與夢魘糾纏。
無意識斷斷續續地念著,“不要,不要……”
賀予洲心口一揪,急忙將她攬進懷裡,指腹輕柔地撫平她的眉頭,低聲安撫:“沒事了。”
“我在。”
在他的撫慰下,尹恩語驚恐的情緒漸漸得到緩解。
一夜無夢,睡到天亮。
她醒來,先環顧一眼四周,看到旁邊整齊的床單,就知道,賀予洲昨夜沒住在這裡。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去的。
「西倫壹號公館」
晨光初現,清晨五點左右,賀予洲才回到家中。
中午,安曼苓出現在他的彆墅裡,從老宅帶了些東西給他送來。
臥室門口,在看到還躺在床上睡覺的賀予洲,她不禁感到疑惑,這人是睡前嗑安眠藥了嗎?
睡到這個時間點,還沒醒。
不過,考慮到他也有可能是加班太晚,安曼苓沒有把他吵醒。
沒在他家裡多停留,便離開了,給尹恩語發去信息。
半小時後。
安曼苓和尹恩語在萬棠的咖啡廳中彙合。
“恩語,把你約出來,沒有耽誤你的時間吧?”安曼苓和善地問。
“沒有。”尹恩語唇角微勾,“我這幾天,剛好沒有工作。”
“沒耽誤你就好。”安曼苓手指捏著勺柄,緩慢地攪拌麵前的咖啡,“前幾天你讓賀予洲給我帶禮物,我都沒來得及謝謝你。”
她送給他們夫妻二人的禮物,可都是稀貴的。
比親兒子送的,還要稱她心意。
尹恩語:“安伯母,您不嫌棄就好。”
“哪裡會嫌棄。”
兩人閒聊一陣,安曼苓隨意地問一句:“賀予洲那小子,最近是不是很忙?”
彆到時候女朋友還沒追求到手,自己的身體就先累垮了。
“好像是的。”她雖然沒有問過,但能感覺得到,他工作的繁忙。
“是吧。”安曼苓跟她透露,“我中午去他家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聞言,尹恩語端起咖啡杯的那隻手微微一頓。
他睡到現在,是因為她。
喝完咖啡,安曼苓沒過多的占用尹恩語的時間,先一步離開了。
“棠棠,我先走啦。”尹恩語上二樓,打聲招呼。
萬棠走上前,“不在這陪我一會兒?”
“我還有點事。”尹恩語說:“晚上來找你。”
萬棠抬手比個“OK”,“行。”
上車後,尹恩語給司機報了一個地址,旁邊的座椅上,也多了一份打包好的午餐。
他差不多也應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