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棠嘻嘻一笑,“這不是怕見麵尷尬嗎。”
她也是因為尹恩語,才認識的他們,自然要拿捏好分寸。
她的好朋友跟他們的兄弟分手了,她還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跟他們聚會喝酒,有點不合適。
程子言:“那現在是不覺得尷尬了?”
“現在不是有恩恩在我身邊嗎。”萬棠坐到尹恩語左手邊的高腳椅上。
“想喝什麼?”賀予洲拿起桌上的飲品單掃一眼。
尹恩語沒看飲品單,轉過頭望向旁邊的吧台,上麵陳列著琳琅滿目的酒瓶,在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射下,瓶身閃爍著炫目的光澤,如同晶瑩剔透的寶石。
“你能幫我調一杯不含酒精的雞尾酒嗎?”她柔柔地問。
尹恩語這句話,把對麵的程子言驚得目瞪口呆,“他還會調酒?”
這麼多年的兄弟,是白處了?
約他出來喝酒的次數多到數不清,從不知道他還有這項技能。
程子言怪聲怪氣:“你賀大公子還真是深藏不露。”
賀予洲站起來,脫下西裝搭在尹恩語肩上,對程子言氣焰囂張地撂下一句:“這是什麼很難的事嗎?”
“是,你牛。”程子言使喚他,“給我也去調一杯,我要喝內格羅尼。”
盧鈞:“我也要一杯。”
“想喝就自己動手。”賀予洲跟吧台前的調酒師溝通兩句,取代了對方的位置。
“得……”程子言沒勁地往椅背上仰,“我算是看明白了,隻有恩語能喝到你賀大總裁親手調製的酒。”
“恩語,你要不幫我們說一聲?”程子言隨口一提。
尹恩語無能為力地攤手,“這個我說了還真不算。”
她不能因為賀予洲對自己一向有求必應,就強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搖曳的光影下,賀予洲身著黑色襯衫,一截結實的小臂露出,青筋微微隆起。
他骨節分明的雙手握著銀色搖酒壺,在半空中熟練地上下搖晃,動作利落流暢。
一舉一動,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帥氣。
尹恩語沒忍住,拿起桌麵上的手機,為他拍下一張照片。
她喜歡看他認真專注的模樣。
須臾,一隻長笛杯擺在了尹恩語麵前,一杯漸變色的飲品,從底部溫柔的櫻花粉向上逐漸過渡到輕盈的淡白色。
杯壁上裝飾著一些乾花瓣,添上了幾分浪漫氣息。
僅是它所呈現出來的美感,就足已讓人心曠神怡。
尹恩語瓷白的手柄捏住杯柄,緩慢轉動,“好漂亮。”
“你不就是喜歡漂亮的東西嗎。”賀予洲在她身邊坐下。
尹恩語端起杯子,輕啜一口,西柚的酸甜恰到好處,又帶有一絲薄荷的清新。
他無論做什麼都很厲害。
“很好喝誒。”尹恩語問:“有名字嗎?”
“這個我知道。”程子言倏地一下坐直,“就叫‘白月光’。”
賀予洲淡淡瞥他一眼,“就你懂得多?”
“我隻不過是把你的心裡話說出來了。”程子言明晃晃地揭穿,“調杯酒,你也暗藏心機。”
尹恩語還是想要聽到賀予洲的回答,“他說的對嗎?”
賀予洲喝口麵前的那杯烈酒,才不緊不慢地低“嗯”聲。
加入杯中的西柚,就如同他心中的白月光。
美麗、縹緲。
酸澀中又帶著一縷清甜,不剝開它的外殼,你將無法看到它裡麵晶瑩剔透的果肉。
自帶一層屏障,剝開它需要足夠的耐心與技巧。
也宛如他們的那段感情,剛分開的時候,是酸澀、苦楚,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取而代之的,是藏在心底的清甜。
尹恩語心間泛起柔漪,她就知道的,他選擇做這杯飲品,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再次點開相機,“我拍張照。”
盧鈞:“恩語,難怪他對你言聽計從,你這情緒價值給得太到位了。”
換做是給他們調一杯酒,他們隻會仰頭一口喝掉。
謝謝都不帶說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