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一懸空樓閣。
在送走謝飛和劉素後。
那名侍女帶著東西,穿過長廊去往了一處房間。
這間房沒有招牌,隻有一盞昏黃的燈籠懸在門側,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這燈籠看似普通,但在這已久的侍女卻明白。
這是一零一懸空樓的大陣核心之一。
而且一般而言,此地不會對普通客人開放。
因為這是掌櫃的所在。
房門半掩著,露出一條細縫。
侍女輕輕叩了叩門。
“進來。”
門內傳來掌櫃的聲音。
她推門而入。
“掌櫃的,這是剛才那一對道侶的留影石。”
侍女恭敬地說道,雙手將那枚晶瑩剔透的石頭遞上前。
留影石表麵泛著淡淡的靈光,這靈光不滅,便能一直保存。
話音剛落,侍女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房間,腳步卻不由自主地頓了頓。
屋子裡除了掌櫃的,竟還有另一道身影。
那人端坐在靠窗的木椅上,身著一襲華貴的深藍錦袍,腰間係著一塊雕刻精致的玉佩。
麵容嚴肅,眉眼間透著一股淩厲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掌櫃的是個身形瘦小的老頭,留著一撇標誌性的八字胡。
他察覺到侍女的異樣,立刻堆起一臉討好的笑容,起身互相介紹。
“姑爺,這位是我們玉鬥城分行備受讚譽的待詔,平日裡做事最是妥帖。”
所謂“待詔”,一般都是商行、鋪子裡比較出色的夥計。
他轉向侍女,語氣中帶上一絲示意:“這位是我們大千寶行的姑爺周鬆,代表少東家從中天域趕來盤查分行事宜。”
侍女心中一驚,暗道這位男子來頭不小。
她連忙收斂神色,彎腰施禮:“見過東家舅爺!”
周鬆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麵容棱角分明,五官雖端正,卻因過於嚴肅而顯得有些古板。
他的眼神如刀鋒般銳利,掃過侍女時微微停留,隨後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她的禮。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茶杯,沉聲問道:“這是今日第幾對道侶?”
侍女不敢怠慢,趕緊回道:“回舅爺,目前這是第一對。”
聞言。
周鬆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透出一絲不滿:“這都快入夜了,怎麼才第一對?
“是不是你們沒對外宣傳?
“這次的讓利活動,大家都不知道嗎?”
掌櫃的聞言,額頭頓時冒出一層細汗。
他弓著身子,陪笑道:“姑爺教訓的是,是我疏忽了。
“我這就安排人把活動寫在招牌上,立刻掛出去,保管人儘皆知!”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瞥了周鬆一眼。
見對方臉色未變,心中稍安。
周鬆沒再多言,隻是伸手接過侍女遞來的留影石。
石頭入手微涼,他指尖輕輕一劃,一縷靈力注入其中。
刹那間。
房間中央浮現出一片模糊的光影,謝飛和劉素的身形在其中若隱若現。
影像中還能聽到低聲交談的片段。
掌櫃的見狀,試探著開口:“姑爺,您和少東家遠道而來,舟車勞頓。
“不如待會我做東,請您二位賞臉去城裡最好的酒肆吃頓便飯,也算我們玉鬥分行的一點心意?”
周鬆的目光仍舊停留在影像上,隨口回道:“不用了,今晚我們得好好休息。”
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掌櫃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但很快調整過來,笑眯眯地追問:“那明日呢?”
“明日有約。”周鬆言簡意賅,語氣中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他專注地看著影像片刻,終於抬起頭,將留影石遞還給掌櫃,淡淡評價道:“這對道侶很典型。
“男的雖然略顯普通,但女的很不一般,氣質出眾。
“適當的時候,可以拿來宣傳,吸引更多人。”
掌櫃的連忙雙手接過留影石,點頭哈腰道:“是,是,姑爺說得極是。
“我回頭就安排下去,保管辦得妥妥當當!”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留影石放進袖中,生怕磕碰了半分。
周鬆微微頷首,起身整了整衣袍,顯然準備離開。
掌櫃的見狀,趕緊跟上前。
小心翼翼地送人到門口後,他又連忙低聲道:“姑爺慢走,有什麼吩咐隨時喚我。”
……
與此同時。
謝飛將劉素送回客棧後,獨自踏上了返回周府的路。
夕陽西沉,天邊染上一片火紅,街道上的人影漸漸稀疏。
他低頭踢開腳邊的一顆小石子,心中笑了笑。
“估計是我自己嚇自己了。
“大佬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