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倆說話的功夫,張三蹲在手推車後麵一動不敢動。
他現在心裡很慌,一方麵是擔心工長看見自己,沒法解釋為啥會出現在這裡。
另一方麵是怕剛才已經被說話的張勝利看見了。
如果他和工長告發自己,那就得被抓去蹲笆籬子!
可是張三戰戰兢兢地瞪了半天,腿都要蹲麻了,光聽見那兩個人東拉西扯,似乎沒有告發自己或者要往這邊來的意思。
張三也不傻,腦子裡稍微一轉,就想到了剛才張勝利故意大聲和工長說話,是在給自己打掩護!
平白無故的,為啥要幫自己?
難道是想威脅自己要錢?
張三猛地想到這個可能性,越想越覺得沒錯。
那邊的工長終於是結束了談話,和張勝利一起走進庫房。
張三抓住機會,飛快地推著手推車回到正常線路上去。
等他推著車回到庫房,工長剛好轉悠完往出走,和他打了個照麵。
“呦嗬,看看,張三同誌這工作熱情多高,大半夜的天兒這麼冷,都能乾冒汗了!”
工長笑著說道。
張三隻能陪著笑,做出一副憨憨的樣子啥也不說,旁邊的張勝利則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等工長走後,張三看了看周圍,見附近沒啥人,慢慢湊到張勝利旁邊。
他也不確定張勝利是不是看到他往外倒騰廢鐵了,所以不敢直接問,隻能先假裝閒聊試探試探。
“兄弟哪兒的人?”
張三問道。
“林場生產隊的!”
張勝利說道,不過沒說具體哪個生產隊,隻是模糊的說了一下。
這簡直就是廢話!
張三心裡罵道,誰不知道這批進廠的農民工全都是林場生產隊的?
說了和沒說一樣!
不過他也不在意,而是繼續瞎聊。
“這廠裡的活感覺咋樣?和你們林場比哪個累啊?”
張三儼然一副城裡人的樣子,其實他老家也是農村的。
不過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所以張三打算乾脆就一直裝城裡人好了。
“那肯定沒有林場乾活累,不然誰來啊!”
張勝利說道,極力地表現出我以前乾的活你乾不了那種感覺。
“嗬嗬,那你們生產隊這回一起進廠的人應該不少吧?”
張三繼續問道,他想知道張勝利有沒有同鄉啥的互相照應。
“對,一批不少人呢!”
張勝利說道。
他在心裡盤算著如何開口,能說服眼前的張三跟自己合夥一塊偷廢鐵,分自己一份兒。
可是又怕對方不同意,萬一撕破臉對自己下手咋辦!
而張三則是吃不準張勝利看沒看到自己,也不知道張勝利會不會轉頭就偷偷去點了自己。
於是兩個智力水平相當的臥龍鳳雛便展開了一場瘋狂互相試探的鬥智鬥勇。
“兄弟你來多久了?”
張勝利覺得不能老是被問,顯得太被動了,於是也反擊地問了一個問題。
“不長,就比你早幾天!”
張三說道,這倒是實話,這種事兒也沒必要瞎說。
“就你一個人?有親戚朋友啥的在廠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