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生看了看一旁的男人,他一眼就認出來這也是個盲流子,這家夥看上去好像精神不太好,竟然背著一口鐵鍋。
“大哥,這人腦子不好吧?咋跟個王八似的?”
孫二也看見安盛了,破衣嘍嗖的安盛渾身到處蹭的鍋底灰,他自己還不知道。
好在身上的棉襖也是深色的,不離近了看還真不太顯眼。
“管人家乾啥,辦正經事兒要緊!”
劉春生低聲說道,他對安盛的體型多少有些忌憚,這家夥塊頭不小,看那德行眼神兒應該是不知道從哪兒偷的鐵鍋,來賣錢的。
他看著男人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如今他們兄弟三個已經有了一些身家,再看其他盲流子已經不是一個檔次。
劉春生很是感慨,看著落魄的安盛很有一種俯視的感覺。
倒也不是瞧不起那種,這個男人就像曾經的自己,那不是黑曆史,那是自己來時的路呀!
所以當男人看過來時,劉春生很是友好地跟對方微笑著點了點頭。
安盛本來偷偷盯著那一車廢鐵,看到對方竟然朝自己點頭時,嚇了一跳。
趕緊也點點頭就當打招呼了。
劉春生不再看他,和孫二兩人推著車便往地秤那走去。很快,他們又推著空車返回來,兜裡卻多了兩百塊錢。
此時他心裡對搶收購站的事兒更加勢在必得,因為剛才收購站那人在給他拿錢時,漏出了錢盒子的一角!
那是一個大概半米見方的木頭盒子,上麵一半兒是釘死的板子,一半兒是用折頁連接可以掀開的蓋子。
雖然沒看到裡麵的錢,但是劉春生從那人伸手的動作就能判斷,裡麵的錢應該很多,甚至說幾乎是快要裝滿了盒子!
因為他的手就沒伸下去多深,就拿出來了一把鈔票!
如果裡麵的錢少,隻鋪在底部,那至少小臂要伸進去才行,而現在,隻伸進去到手腕子就拿到錢了!
劉春生和孫二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火熱,這盒子裡的錢,不得上萬呐?
他們已經有些急不可耐,鈔票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如果不是想確保成功,他們真想現在就掏出刀子直接開搶!
不過最後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他們眼睛發紅,往院子外走時和安盛擦肩而過,他們身上的氣勢讓安盛一愣。
“這倆人,賣廢鐵咋跟要殺人一樣?是不是收購站故意壓價了!”
安盛想到這裡大驚,他就一口鐵鍋,價低他不就虧了嗎?
他回頭看了看已經走遠的那兩個人,很後悔剛才沒問問他們。
猶豫了一下,想著反正也是從王凱家拿的,多少都不算虧,這才走了進去。
鐵鍋不到三十斤,賣了十幾塊錢。
安盛死死地用手攥著鈔票,生怕被人搶去一樣。
這是他長這麼大見過最多的錢!
匆匆跑回自己那個破房子,左看右看,也沒有個能放錢的地方,最後隻好自己的破被子裡麵,然後團吧團吧放進今天剛拿回來那個木頭箱子裡。
接下來,他準備帶著炒麵,去堵王凱了,此時他還不知道,王凱也已經鐵了心不出廠,兩人比拚耐力的時候即將到來!
胡香蘭和張月昨天很忙,他們把那頭野豬身上的最厚的肥肉都切下來煉油了。
為了裝葷油,周蒼還特意去買了兩個壇子回來。
等到全部裝滿後,油渣都裝了有一盆。
周蒼把其中一壇子葷油給師父吳俠之送去,然後免不了又是一頓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