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在老孫頭的商店外麵蹲了半宿,最後實在凍得受不了,也沒敢衝進去。
他權衡許久,雖然感覺商店裡晚上可能就一兩個人住,但是幾乎凍僵的腦子還是有一絲理智。
就在他下定決心準備拿刀進去的時候,腦子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安盛是咋被抓的?
他攛掇安盛去搶劫副食品商店,結果最後卻被揍了個半死扔進樹林,那幫人現在如果還在裡麵呢?
那自己這麼進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要麼被人打死,要麼打個半死送給公安!
想到這裡,王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再看那商店門口就如同要吃人的大嘴一樣。
越張越大,直朝著自己的腦袋就罩了下來!
王凱啊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趕緊捂住嘴,左右看看,黑咕隆咚的街上已經沒人,隻有他自己。
夜裡寒冷,他已經扛不住了,又遲疑著不敢去副食品鋪子,於是轉身離開,他必須找到避風的地方過夜,否則今晚就容易凍死。
好在這是自己從小長大的鎮子,他雖然不敢回自己家,但是還有其他地方能去。
這是他們幾個狐朋狗友曾經閒逛發現的一個空房子。
這地方兩年前就已經沒人住了,公社給上了一把鎖之後就再也沒管過。
王凱在房子外麵看了一會兒,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漆黑的夜晚,能夠看到房子的窗戶都破了,從這一點就基本可以斷定是沒人住的。
他悄悄溜了進去,掏出火柴劃著看了看屋子裡,除了一堆破爛啥都沒有,也沒有流浪漢,等火柴滅掉,王凱已經找好了位置,蜷縮在最裡麵的角落瑟瑟發抖。
猶豫著不敢生火,他現在如同驚弓之鳥,生怕火光會引來人。
其實都半夜了,哪還有人在大街上溜達。
可是沒人住的房子除了能避風,溫度和外麵幾乎是一樣的,都是零下二三十度,不生火根本挺不住。
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後,王凱終於是再次掏出火柴,輕輕劃著。
微弱的火光似乎帶來了一點溫暖,王凱用雙手護在火苗周圍,生怕它滅了。
可是任憑他再小心,幾秒鐘後火柴還是滅掉了。
好在趁著火柴的一點光亮,他發現屋子裡還有些東西是可以用來點火的,那是幾個破椅子和爛木頭箱子。
他摸索著走到外屋地,把木頭的東西幾下踹爛,然後塞進灶坑。
好不容易用掉了三根火柴,才勉強點著了小木條,然後引燃灶坑。
一股煙直衝王凱的腦門,他抬頭一看,原來灶台上連個鍋都沒有,看來是被人拿走了。
本想把炕燒熱,現在沒有鍋,煙根本不往炕洞子裡走,這個直接在地上點火堆基本沒啥區彆。
王凱無奈,看來隻能守著火聞著煙對付一晚上了。
他推開門,一陣冷風呼地一下灌了進來。
等到冷得受不了時,王凱隻好又把門關上。
在凍死和嗆死之間艱難抉擇,王凱沒辦法,隻能凍一會兒嗆一會兒輪流來。
好在火燒起來後煙也小了許多,這房子本就四處漏風,最後不用開門也不那麼嗆人了。
然後屋子裡也漸漸有了點暖意,王凱舒服地歎了口氣,凍僵的手腳終於可以緩緩了。
他把鞋脫了下來,坐在灶台上,伸出腳丫子在火上烤著。
正上方太燙受不了,分開雙腿放在兩邊剛剛好,火堆的熱度可以完美給到王凱的兩條腿和兩隻腳上。
同時還烤著他的上半身,舒服的王凱直吸氣。
“嘶!”
他搓動著雙手,過了一會兒身體有些僵硬,精神上高度緊張的過了一天,王凱實在扛不住了,便靠在灶台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是他殺人後第一次睡著,夢裡他再次回到和安盛對峙的那個時間點。
這次兩人相談甚歡,在也沒有掄棒子互相捶,而是一起找到那個高大的獵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