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開山連連點頭,見好就收,絕不敢多爭辯一句。
隻是脫鞋上炕時還忍不住琢磨,自己都得墊腳才能拍到肩膀,還不算大人嗎?
他算孩子,那彆人都算啥啊?
一邊琢磨一邊躺下,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周蒼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團黑影蹲在路中間,於是笑著說道:
“烏赫,這是村裡,你還怕我走丟了咋地?”
“汪!”
烏赫叫了一聲,它看到周蒼出門就跟在後麵,家裡有烏娜它們,它也放心得很。
周蒼雖然也喝了酒,不過遠遠達不到喝醉的程度,也許是這個年輕的身體肝臟比較好吧。
他現在除了覺得身上火熱,這是真虎骨酒的效果,完全沒有頭暈的感覺。
“難道我是酒中仙人,千杯不醉?”
周蒼對烏赫說道,可惜對方完全不搭理他。
一人一狗就這樣嘟嘟囔囔地走回家去。
此時村外豆該垛裡的王凱,肚子裡一陣絞痛,嘰裡咕嚕亂響。
黑暗中閉著眼睛睡覺的王凱突然捂住肚子,腦袋上的汗都出來了。
他來不及分析到底是吃了雪水著涼,還是吃了生黃豆的原因,猛地用腳踹開窩棚的洞口,幾下爬出去弓著腰站到外麵。
他使勁兒用手揉了揉肚子,又各種變化姿勢,想要把那種痛感壓下去。
這幾天本來吃的東西就少,肚子裡都沒啥存貨,這要是一泡稀都放空了,他還真有點兒舍不得。
不過這種事情由不得他,相比較而言,現在的他更不能放棄棉褲。
於是抓起一把豆該,往遠又跑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王凱步履蹣跚地走了回來,雖然肚子不疼了,可是身上也虛得厲害。
仿佛是把元氣都給排出去了一樣。
如果吳俠之在這裡,一眼就能看出來,急性腸炎而已,吃了藥兩天就好。
可現在的條件,王凱根本沒有地方買藥,彆說藥了,他飯都吃不飽。
大冷的天兒一口熱水都喝不著,再加上殺了人跑路,擔驚受怕,精神緊張,不生病就怪了!
王凱鑽進窩棚,努力擋住洞口,用手試了試確保不會漏風,這才躺了下去。
沒躺下多大一會兒,就感覺渾身發冷酸疼,伸手摸摸額頭,發燒了。
絕望瞬間籠罩住了王凱,這年頭發燒很容易死人,尤其是他還在外麵。
“不行,挨到明天得找大夫去!”
本能的求生欲加上大腦的最後一絲清明,王凱做出了決定。
至於這個村裡有沒有大夫,他能不能找得到,會不會直接被抓,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想那麼多了。
被抓也是槍斃,可能還能關起來多活幾天,如果不去找大夫,他可能活不過明天。
想完這些,王凱就迷迷糊糊地暈了過去。
好消息是,他的體溫把窩棚裡烤熱乎了。
壞消息是,即使這樣他也仍然冷得直打哆嗦,根本感受不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