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李強現在正在小黑屋裡蹲著。
說是小黑屋,其實就是之前的審訊室,隻不過拔了燈,鎖了門,把李強一個人關在裡麵。
黑暗的環境下,如果能睡著就是最幸福的,可是如果睡不著,那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
小黑屋裡啥都沒有,隻有外麵透進來的一點點微弱的亮光,等到適應了黑暗後竟然也能漸漸看清楚屋裡的東西。
門口有一個軍用水壺,裡麵裝滿了水。
一開始李強還以為隻是把自己單獨關著,審完了就結束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把燈也關了!
他這才發現不對勁兒,明明已經招供了,還整這麼一出乾啥?
李老棍子聽著程路的話心裡狠得直癢癢。
要不是這個霍老三,李強他們咋可能被抓,打完人就走,誰能攔住他們!
“先彆管那個霍老三了,先說李強,你得想辦法讓他挺住了彆瞎咧咧,已經要讓他閉嘴,知道不?”
程路臉色凶狠,那意思分明是在暗示李老棍子。
李老棍子點點頭,沒有說話。
程路見狀也不再多說,把圍脖重新纏好,扭頭走了出去。
等他走後,李老棍子抓起桌子上的水缸子啪地一下摔到地上。
“媽的,欺人太甚!”
程路根本不知道他剛才竟然在勸一個當爹的給自己兒子滅口!
更不知道他差點兒就走不了,李老棍子從後腰上掏出一把已經上了趟的手槍,放回到抽屜裡。
如今這個形勢,他也確實沒啥辦法,給程路的金子全當是喂了狗,不過無論如何,他也必須要先報仇,哪怕隻是收點兒利息呢!
他走出屋子,來到一處偏僻低矮的小房子,這房子裡的地麵比大街還要矮上半米多,伸手就能輕鬆摸到房簷。
進屋都要低著頭往下走,這房子屋裡也是低矮得很,雖然住著難受,但是出門比較吉利,叫做“步步高升”。
可不是嘛,出門必須先上幾個台階才能走到大道上,不高升也不行啊!
屋裡昏暗得很,一個邋裡邋遢的男人正在把自己吊在房梁上。
他用一隻手攀著房梁,上身穿著一件短襖,下身一件黑黢黢的棉褲。
那房梁很粗,遠遠超過手的長度,所以他隻能用手腕勾住,而不是用手握住。
男人手指頭死死扣住木頭,牢牢地掛著一動不動。
聽到屋裡進來人了,男人低頭看向門口,他的頭發又長又亂,擋住了臉。
“下來,有肉!”
李老棍子放下一個挎包,從裡麵拿出一堆吃的,還有一瓶酒,放到裡屋的炕上。
男人手腕一鬆,便輕輕落到地上,伸手拿起一大塊肉,往嘴裡猛塞。
另一隻手拿起酒瓶子,用牙齒咬掉塞子,灌了一口。
他一邊蹲在地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邊斜著眼睛看向李老棍子。
“老黑我問你啊,李強他們那幫人,要是動手的話,你能對付幾個?”
李老棍子問道。
男人從鼻子裡出氣兒,嗤笑了一聲。
好像早就猜到男人的反應一樣,李老棍子並不生氣,繼續說道:
“前兩天他們手裡都有棍子,十個人都打不過一個,全都被一招放倒了,李強的腳也被打斷了。”
其實有一半是被嚇跑了,不過李老棍子信息多少有點偏差,好在不影響他表達意思。
男人,也就是老黑,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了,李老棍子以前讓他動手的時候,就沒見過啥像樣的,基本也就是一個照麵兒就把對方打趴下了。
“你說一招?”
老黑咽下嘴裡的肉,用沙啞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