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特麼起來!彆等我踹你啊!”
孫二惡狠狠地說道。
張勝利拱了兩下,心說剛才一直不都在踹麼,拿這嚇唬誰啊?屁股早就麻了,還差你幾腳了?
“起不來了,走不動了,你們槍斃我吧!”
張勝利嚷嚷道,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折騰,本來差一點兒就嚇尿了,過了這麼一會兒,他已經神奇地平複了自己的心態。
他一直在安慰自己,好像人這一輩子,總是要被抓起來收拾收拾的,有的人判幾年,有的人判一輩子,也有的人被槍斃。
誰要是沒被抓過,那人生是不是也算不完整呢?
想通了這個關節,張勝利心裡舒服了許多,然後心思便又開始活絡起來,他的第一招,就是耍賴,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對方嫌麻煩,也許就把他給放了呢?
於是他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半麻袋的廢鐵扔在一邊,哼唧哼唧地不肯起來。
這兩個人是公安,公家的人,總不能真的當場槍斃自己吧?
有了這個認知的張勝利突然變得硬氣了許多,腦袋一歪,說道:
“你們冤枉我,我啥都沒乾,憑啥跟你們走?”
然後爬起來作勢就要走,劉春生和孫二對視了一眼,哥倆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無恥又賴嘰的人,他們雖然不是真的公安,但是劉春生已經找到感覺了。
他看到張勝利爬了起來,猛地一腳踹到他屁股上,低聲罵道:
“你個反動派,還想抵賴咋地?你偷東西是我們兩個親眼看見的,不是你不承認就沒這事兒了懂不懂?”
孫二在一旁也附和道:
“就是,你這樣的,至少判三年!”
張勝利一聽,剛剛才不轉筋的腿肚子又開始突突,苦著臉伸手去拖那麻袋。
他的後背剛才被鐵硌得生疼,也不知道破了沒有,他現在無比後悔,早知道還不如消停跟著張三混呢,人家有人在外頭接應,這套業務熟得很。
他想著之前每次和張三一起倒騰出來的鐵都比自己身上這點兒要多很多,那肯定不是用人扛了,難道他們有馬車?或者爬犁推車啥的?
想到這裡,張勝利更加懊悔,可不是嘛,靠人扛你能扛幾個釘子啊,還得用車拉才是大買賣!
他想來想去,滿腦袋漿糊,隻是打死也想不到,眼前的兩人正是之前的合作夥伴。
說合作夥伴可能太文雅了,準確地說,他們是同夥。
隻是唯一認識兩邊的張三不在。
“大哥大哥,我呀,身上還有點兒錢,你們把我放了,錢都歸你們,行不行?”
張勝利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說道。
劉春生和孫二對視一眼,孫二上去又是一個嘴巴,罵道:
“有錢你還偷東西!天生就愛偷東西是不是?”
張勝利眼淚都出來了,看來這兩人是鐵了心要把自己抓緊去蹲笆籬子啊,給錢都不要!
正當他絕望的時候,孫二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棉襖兜,一邊摸索一邊嘀咕道:
“錢擱哪兒呢?”
張勝利眼睛一亮,重新燃起希望,趕緊扭動著屁股說道:
“這兒呢這兒呢!在我褲衩子裡頭!”
“我去你大爺!”
孫二又是一巴掌,掄在張勝利的後腦勺上麵,罵道:
“你惡不惡心?放褲衩子裡那錢還能要嗎?”
他似乎忘了自己以前有錢也是往褲衩子裡頭縫,一臉凶狠地說道:
“自己掏出來!埋了咕汰的,還等我給你掏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