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見過無功族老。”
張無功,家族鎮守在鬆湖礦山的築基後期,年紀沒有大太多,但輩分高張清許多。
所以他隻能稱其為族老,意為族中老輩。
這樣的規矩,也讓張家少了許多無意義的稱呼和時間。
張清的到來讓張無功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指著外麵那數百根連接周圍地麵的鎖鏈。
“我們現在向下挖了一共一百二十層,一層比一層的狹小,第一百二十層的位置更是隻能容納三五人,你覺得這陣法能夠撐得住第一百二十一層的開辟嗎?”
張清在這閣樓頂層看著周圍,這才反應過來,這座高樓懸空在礦山巨坑之上,不是為了築基修士的檔次,而是為了穩固整個礦山。
畢竟這是什麼地方?鬆湖沼澤啊,沒有一處堅硬的地麵,在任何地方挖一個洞,除了能夠挖出泥濘之外,就是可以看到在呼吸之間四麵八方的淤泥將那個洞重新填埋。
如流沙般將洞掩埋,然後沼澤依舊是那個平坦的沼澤。
但在這裡呢,張家硬生生向下挖了一百多層梯田般的巨坑空間,看樣子都能夠輕鬆裝下一座小山峰了,卻絲毫感受不到周圍的鬆軟的淤泥在向巨坑坍塌。
在石頭上打一個坑很簡單,但在淤泥中做一個洞,就很難了。
張家在這裡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是張清了解到的每年都需要付出大量的修士抵擋無處不在的襲擊。
“這些年來,家族在鬆湖礦山開采的靈石,全都用在了這裡,沒有一枚運回赤湖,但是現在靈石快不夠了。”
“除非我們能夠繼續向下開辟空間,否則就隻能向家族求援。”
“家主在這個時候讓你來鬆湖,所以我問問你的想法。”
“開采一座靈石礦脈,我們不能虧,否則這裡就沒有了意義。”
“我不確定這座陣法能不能撐住第一百二十一層的開辟,哪怕那一層可能隻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能讓人放下一隻腳尖。”
“一旦失敗,整座陣法都會崩潰,五年時間一點點開辟出來的鬆湖礦山,也就會重新被沼澤淹沒。”
張無功轉過頭來看著張清,“你能解決嗎?”
後者平靜搖了搖頭,“暫時不能。”
聽到這話,張無功臉上終於笑了起來,“你的回答我很滿意,至少你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就能解決,同時你也沒有否定你可能擁有這樣的能力。”
“看來,你可以在這裡活下來了。”
離開了高樓,張清聽著一名練氣修士為他講解鬆湖沼澤的一切,心中也大概明白了之前張無功的話。
對方用簡單的問題,向張清鋪開了一個殘酷的修行世界。
這裡是雲夢澤的邊緣,所以沒人會在意一宗四族的威脅,隻要能打得過,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修士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勢力弟子。
謹慎,不自負也不自卑,就是活下來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