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外來者,孔彥也沒有懷疑張清的話,這種事不難查詢,所以眼神中也忍不住多出一分親近。
“哎,如今人間多磨難,像你我這樣背井離鄉之人,是越來越多了。”
多磨難嗎?在赤浪峽周圍,還真感覺不出來什麼。
張清出聲問道:“不知道那三千五百州,究竟發生了什麼?”
孔彥也能猜到張清的目的,隻不過他並不願意多說,“此事為絕密,不僅是宗門叮囑,就是神庭之中,也禁止交流。”
就這句話,還是看在張清也是外來人的麵子上,若是換做當初那些人,他是半個字都不會透露的。
張清自然不可能就此放棄,猶豫後問道:“可是和佛門有關?”
孔彥瞳孔陡然間微縮,“張道友是知道些什麼?”
張清看向對方,“這就要看孔道友知道些什麼了。”
沉默片刻,孔彥揮手在周圍布置了法力結界,“我對當初發生的事情也不能甚詳,我隻能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濃鬱的驚恐之色,很難想象,究竟是何等畫麵,能夠讓一位種金蓮中期露出此等表情。
“那一天,天塌了,不是誇張的形容,而是實實在在的,天塌了下來。”
“世界在碎裂,有強者踏上天空想要將那坍塌的天頂住,卻落得個身死道消,沒人能夠阻止那片天空的破碎。”
“而在海洋之上,無儘海水沸騰,有巨浪萬丈高,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抹除,隻有寥寥強者能夠在天災之下活下來。”
“風暴,漩渦,道友或許不清楚這兩件事在海上代表了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伱的是,海上出現了這兩種異象,一定會死無數人。”
“鮮血染紅海水,巨浪一浪高過一浪,雷霆在九天之上高懸,在虛空的裂縫中,殺戮所有想要從虛空中離開的生命。”
“直到再也沒有人能夠撕裂虛空,打開天門讓人逃離那片滅世之地。”
“但這一切,都不是全部,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之後,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火焰,焚天煮海,那一天,所有的巨浪和風暴都不見了,昏暗的世界中,隻有那看不到儘頭的火焰,將整個大海烤乾。”
“一天,僅僅隻是一天的時間,海洋消失了。”
“九天後,天空出現了清光,宗門的長輩們也為之恐懼,他們口中呢喃著——佛。”
孔彥不願記憶那可怕的畫麵,久久之後回過神來看向張清,“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存在於記載之中的佛門手段。”
因此,對於佛一事,孔彥變得無比重視,哪怕張清隻是吐露出來了一個字,他也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三千五百州很大很大,但我修行百餘年,隻離開過五寸州不超過十次,單是五寸州一洲之地,便有島嶼八千,人類超過百億。”
“可逃出來的,隻有我們這兩千人。”
“剩下的人要麼死在了那毀天滅地之下,要麼就苟活在海洋之上,麵對未知的威脅。”
“我宗門的長輩沒有逃來神庭,他們還在抵抗,但這兩年時間,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孔彥的目光中,帶著擔憂,帶著憤怒,帶著仇恨,帶著極致的堅定。
這不難怪,沒有這樣的品質,他沒有資格和其他幾位師兄弟一起帶著這兩千宗門弟子逃離出來。
“現在,道友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