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之上,有鎏金刻成的金色的喜字!
左右觀瞧,自己此時正坐在一張生平未見的華貴大床上,大床上鋪設著大紅色雲錦綢緞的棉被!
棉被上用金色絲線繡著一對喜氣洋洋的戲水鴛鴦。
鴛鴦正中有一個大大的雙喜字。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精致東西!
旁邊忽有一人柔聲道:“相公,今夜洞房花燭,連當今天子聖上都來給你道賀啦!這是我朝自太祖皇帝以來,從未有人得到過的光耀,你意足否?”
王隨真轉臉看去,看見身旁的女子鳳披霞冠,膚白如玉,眼如秋水,唇紅似血,竟然是已有數年未曾見過的紅香姐!
王隨真還沒有想到應該說些什麼,紅香姐又輕聲道:“王二弟弟,我今日就是你的人了,一生一世都會是你的人,你今日心願算是足了吧?但你能為紅香姐姐做一點點事麼?”
王隨真暈乎乎地,不知其所然,更不知其所以然,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看著眼前自己心儀已久絕世的美人,耳中聽著她溫柔如水的話語,鼻中聞著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幽幽香氣,試問天下眾生,誰能不醉?
風花雪月紅袖香,風未襲人人已醉!
彆說是為紅香姐做一點事,就是摘下天上的星星,掰下天上的月亮,也絕對要去辦!
王隨真堅定的點點頭,說道:“紅香姐,你說吧,我隻要能做的到的,肯定去辦成!”
紅香姐嫣然一笑,恍如千紅綻放,萬香吐芳,好看的猶如天上落到凡間的月宮仙女一般,美豔的不可方物!
她的纖纖玉指溫柔的搭到了王隨真的肩膀上,朱唇輕啟,吐氣如蘭的說道:“一件小事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王隨真陡然感覺到心口一陣劇痛,低頭看去,隻見一柄狹長的劍刃,從自己胸口直直的透將了出來!
王隨真雙眼睜大,迷惑不解的望向紅香。
紅香柔美的眸子裡,落下兩粒晶瑩的淚珠,她極為痛心的柔聲道:“王二弟弟,我會一直把你記在心裡!”
她說著如此溫柔動聽的話,卻做著如此殘酷狠毒的事!
王隨真隻覺得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身體上的力氣正緩緩地散失,他內心突地閃過了一絲極不甘心的念頭,怒喝道:“我不想死!我不甘心!”
王隨真陡地大叫一聲,猛然坐起了身來!
隻見眼前石壁青青,一道金黃色的的陽光從洞外斜斜射到了上麵,直映的滿壁生輝,煞是美麗!
空氣中,彌漫著絲絲晚秋清晨的涼意。
哪裡有什麼溫柔款款卻又辣手無情的紅香姐?
哪裡有什麼洞房花燭夜?
王隨真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現實,還是在做夢?
他有些糊塗了,怔怔的回味剛剛的那一幕幕情景。
那情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溫柔和殘酷!
莫非紅香姐她並沒有死?她不是被青寨土匪給擄走了嗎?
她既然活著又嫁給了我,為什麼又要殺了我呢?
王隨真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回味起來,情緒莫名!
洞外這時傳來一個欣喜的聲音:“隨真兄弟,你醒啦?”
聲音未落,一個又瘦又長,好似竹竿一般的人影走進洞來。
王隨真這才確定,自己剛剛似乎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但那夢比眼前的真實世界還要真實上三分,難道真的隻是夢嗎?
還是那才是真實世界,眼前的一切才是夢境?
難道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是活在一個非常真實的夢境之中?
王隨真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冷起來。
冷的他全身都開始顫抖、哆嗦!
長山伸手摸了摸王隨真的額頭,說道:“你生死劫三天才勉強熬了過去,身子著實被折磨的狠了!”
長山用棉被將王隨真裹住,臉上笑意盎然:“但隨真兄弟你真是福大命大!竟然沒有落下任何殘疾就渡過了這——生死大劫!以後隨真兄弟的成就必然在我長山之上!我當初在廟裡找到你,是真沒看走眼!”
王隨真接過長山遞來的碗,喝了幾口,隻覺得頭疼欲裂,全身一百零八塊骨頭,無一不是又酸又疼,手臂漸漸發抖,力氣漸失,慢慢的竟然連端碗的力氣都沒有了!
長山見狀,忙接過了碗,喂王隨真喝湯。
喝了幾口,王隨真問道:“長山大哥,你說我渡生死劫,沒有落下任何殘疾,那是什麼意思?難道你……”
他陡然想到自己直接張嘴問長山過生死大劫時落下了什麼殘疾,實在太沒有禮貌了,便馬上又停住不問。
長山放下空碗,想起過往,不由得有些唏噓的道:“我隻是勉強熬過了——生死大劫,算不上渡過了大劫!從熬過了生死大劫之後起,我就開始變的又瘦又高起來!而且我現在每天還在不停的長高,照這麼長下去,將來怕是要長的比彆人家的房子還高,也未必不可能啊!唉……”
王隨真這才了然,難怪自己總覺得長山的身材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協調,但具體是哪裡不協調,他又看不出來!
因為有的人天生就是又高又瘦,所以一直以為長山也是如此!
自己一直沒有注意長山的身形,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原來是長山長的太高了!
想想將來,長山會長的比房子還高,再拿一把一丈多長的長寶劍,到時候跟人動起手來,手長腳長劍長,必然大占便宜!
想到這種極為滑稽的場麵,王隨真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長山也跟著笑道:“兄弟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