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黃金…”,桌子上的那個醉鬼突然夢囈般的發出聲響:“…嘿嘿…好多黃金…嗝…”
夏纖纖衝著孟文州搖了搖頭,將手拉下。
“…嘿嘿…”,她還無意識的在桌上扭動,看的夏纖纖是頗為牙疼,這可真是自己自找的。
扭頭看向孟文州說:“來,搭把手吧。”,深吐一口氣說:“我一個人可搬不動。”
孟文州上下用力的抹了一把臉,隨後說:“等等吧,家裡沒地方,我先收拾下。”
門板門‘呼扇呼扇’地帶起一陣門風,屋裡的光線也跟著忽明忽暗的晃動了。
夏纖纖坐在桌邊,認真的看著嘴裡不斷囈話胡盼兒,喃喃道:“這可真是…真是意想不到啊。”
很快孟文州就回來了,他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才說:“這怎麼辦呐。”
如何搬,夏纖纖是早就想好了的,她麻利的起身拍了拍手說:“我抬頭你抬腳,咱們哪橫著運吧!”
說完,她就先一步的架起了胡盼兒的身子,雙手插在腋下,向後用力。
“慢著點啊,彆磕著了。”
胡盼兒軟綿綿的身子就這麼在臂膀間晃蕩起來,她腦袋向後仰著,嘴裡還不斷的吧咂著。酒品雖說要比那發瘋的強,但也誇說多好,隻能說謝天謝地不算太差。
胡盼兒就像是一袋糧食、一袋水泥,被人滴溜著穿堂過屋,孟文州倒著走,不斷回頭看路,夏纖纖也是提著心,小心的怕人磕碰。
“嘶,可算要到了。”,這是院子裡的另一間房,小小的,並不通透,之前一直是被孟文州拿來當雜物間用。屋子裡東西還在堆放著,孟文州隻大概掃出了一小處地,範圍隻稍稍輻射了下床頭邊,看來也是很不想為胡盼兒操心了。
手上人的布鞋‘啪嗒’一掉,驟然的踢蹬驚的孟文州一頓,吃痛了的手險些就這麼順著力道將人丟下。
將將鬆手時,他又看到了夏纖纖,原本半丟的人又這麼的被他撿回來了。
“彆…彆搶…我…”,還在睡夢中的胡盼兒絲毫不覺自己做了什麼,又麵臨著什麼,她嘴裡的話一直嘟囔個沒停,“都…嗝…嘿嘿”。
夏纖纖忙穩住:“踢到你了?“,孟文州什麼也沒說,左右的搖了搖頭。
“怕是夢裡跟人打架,搶黃金呢。“,醉酒的胡盼兒嘴裡一直喊著黃金二字,關於淤泥鐵皮箱子裝了什麼,夏纖纖她們是想不知道都難了。
此一番倒騰,可算是把胡盼兒給安頓下了,外麵天色已黑,還翻著點深藍,月亮半明懸在空中,還帶著秋寒。
“劉柯,這是咋啦,咋一直呆門口了。”,下午胡盼兒和李嬸兒離去後,就遲遲未歸,連飯好了也沒回來。
”呃,沒事沒事。”,她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等人一走又恢複了之的前左顧右盼,“嘖,這麼晚了還沒回,難道我還得回趟樹林。”
晚間的黑給了她猶豫和退堂鼓,自己不敢,結伴不信,她就這麼站在門口,來回演練著。
‘丁玲丁玲~’,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劉柯猛的衝了過去。“孟文州同誌!”
孟文州乾咳了聲,然後快速的說:“胡盼兒在我家睡下了,你們不用著急。”
“誒…”,他是一點也不想在外麵多留,說完就立馬挑頭往回騎,家裡夏纖纖還等著他呢,天知道這個世界會對她又怎麼樣的危險和惡意,想到這裡,他腳下的自行車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了。
“呼呼~”,他喘的厲害,這來回的速度簡直了。
“這麼快呐!”,才將桌麵收拾了,孟文州就回來了。
“你快放下!”,孟文州急急的向前奪過盤具,說:“這些我來就好了,多傷手啊!”
夏纖纖也隨著他,力道交替,兩人的位置也就這麼顛倒了,見他還這麼認真,她還調侃著說:“還是得找個會做飯又肯洗碗的,瞧這多輕鬆。”
“刷碗還送老婆啊!”,水中擦洗的手頓下了,“這是什麼人間好事,你這活動到我這就停了啊,可彆再對外有獎競爭了。”
夏纖纖臉微微紅但又覺得好笑,她先是啐了他一口,然後說:“這可不行,你這樣是作弊。”
他眉眼溫柔的看向夏纖纖說:“唔,那既然這樣,我隻能去找那些會洗碗人的麻煩了。”,他故作逗趣兒的說:“這碗是我的,這鍋也是我的,你們不要和我搶啊!!!”
灶間的水還在熱著,爐壁上的光一閃一閃的,生生的把人的眉眼照溫柔了,孟文州內心的不安就這樣慢慢的緩了下來。
兩床被,一床臟的挪給了胡盼兒,兩人又蓋在了一起。
夜裡黑黑的,夏纖纖早已熟睡過去,孟文州卻忽地睜開了眼,雙眼清明,黑夜裡他就這麼默默的凝視著身旁,仿佛怎麼也看不夠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輕聲的說著:“睡吧。“,而後他又說了一遍,這次聲音更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有我在呢。“
翌日,胡盼兒是被一陣尖銳的頭痛刺醒的,她睡眼模糊的看向了四周,嘴裡還念著:“田知青…”
話沒說完,她就愣住了,這、這,這是哪兒!
她猛然的從床上坐起,“嘶!”,頭痛的更厲害了,眼還有些花,她伸手扶著腦袋呆坐了會兒,意識才開始回籠。
尚未貼紙的窗戶透出了太陽,光斑又打到了床上、地方,等了有一會兒了,胡盤兒才咽著口水想要起身。
要命,昨天自己都說了什麼來著,不會什麼都禿嚕出去了吧,當下一陣絕望。
相連的屋子傳來一陣‘咣當’,細碎的腳步聲也傳了過來。
待到了門口,夏纖纖的聲音才傳了過來:“頭疼不?給你熬了醒酒湯喝。“
“我...我昨晚...“,胡盼兒有些乾巴,她看著門口笑吟吟的夏纖纖便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我啊我的說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完整的。
“醒了?”
這低沉男聲驚得胡盼兒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