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伊恩自己在宣傳。
他還有一個大喇叭，上麵鑲嵌了一個黑匣子，不斷的在向全城發布特定頻率的聲音，是麥迪遜扯著嗓子進行的吆喝。
作為ceo的伊恩當然不會自己扯嗓子，好在小太妹被他帶在身邊所以能夠代勞，抑揚頓挫的語氣深得江南皮革廠般的感覺。
很明顯是伊恩教的好。
“排隊排隊！都彆擠！“
伊恩揮舞著一根不知道從哪撿來的指揮棒，對著麵前一群黑翼天使喊道，“登記完的去左邊領取你們的天使工牌。”
“工廠我已經讓人去找了，很快大家就能開始贖罪。”伊恩身穿一襲白色擬態長袍，他正在當一個大善人竭儘全力幫助無家可歸的天使們。
彆問為什麼無家可歸。
反正天使們就是回了天堂也無家可歸——伊恩老爺見不得這些流離失所的天使露宿街頭，所以他選擇了站出來為一眾失去力量的天使提供幫助。
“額，工牌是什麼東西？”黑天使們麵麵相覷，他們原本是被汙染墮落的戰鬥天使，現在卻像求職大學生一樣排起了長隊。
“我知道，我知道，是美洲甘蔗園裡，那些勞工們夢寐以求的東西。”麥迪遜的確上過學，不過她能記住這個曆史多虧了她的奴隸主祖宗。
也或許是祖上曾經輝煌過，所以麥迪遜看起來現在很是得心應手，她負責的是那些白天使，登記白天使們的身高體重三圍以及特長。
“嗯？”
有熟悉曆史的天使皺起眉頭，不過，在轉頭又看向伊恩後，也沒有多想太多，他們畢竟還是有著天使的眼睛。
能夠看到伊恩身上屬於大天使的璀璨榮光。
“尊上，請問為什麼我們需要去勞動？”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黑天使猶豫著上前，他們這個隊列裡的天使並不需要登記身高體重和三維。
“你可以理解為，上帝對你們的磨礪。”伊恩語重心長，悲天憫人的樣子落在天使們眼中，配合他身上綻放的榮光很是奪目耀眼。
“原來如此。”
天使們將自己的墮天遭遇與此聯係了起來，果然是上帝對於他們的一些方麵不太滿意，所以派遣了一個大天使來引導他們獲得改變。
“我明白了！”
黑天使虔誠地單膝跪地。
“這是主給予我們的考驗！我願接受一切苦難！”
他對其他天使大聲宣布了自己的態度。其他黑天使也紛紛效仿，跪地祈禱，仿佛伊恩不是凡人，而是從天界降下的榮光化身。
“對對對，考驗，就你，最虔誠的你，你以後晚上能多吃一頓。”
伊恩掏出了自己的魔法書讓所有天使依次簽訂起了“伊恩的勞動契約”——這是源自於【伊恩的魔法書】新創建出來的“文檔”魔法。
黑天使們依次上前，將指尖按在書頁上，瞬間，他們的名字化作墨跡，融入了書脊之中。魔法書滿意地合上一頁。
繼續咀嚼它的“食物”。
是的，這本書正在“咯吱咯吱”地啃食著一本漆黑的筆記本，紙頁翻飛如蝶，像是被無形之口貪婪吞食。
“這本書……在吃什麼？”一名天使忍不住問。
“彆管它，”伊恩擺擺手，“孩子隻是餓壞了。”
眾天使點頭，不再多問，轉而更加熱情地投入登記流程。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另一側，一個穿著白色西裝戴著無鏡片眼鏡的女孩正拿著話筒，對著一群容貌俊美的天使們發問，她在不斷統計白天使們所擁有的本事。
“特長？“她頭也不抬地問道。
“我能同時祝福一千個靈魂。”一個女天使驕傲地說。
麥迪遜翻了個白眼：“會跳舞嗎？”
“什麼？”
柔美的女天使很是困惑。
“哎呀，你真的好廢。”麥迪遜歎了口氣，“算了，長得好看就行。去3號直播間，今天我會先教你們怎麼去喊家人們麼麼噠。”
天使們雖然困惑。
但想到這是回歸天堂的考驗，都乖乖服從安排——或許蝙蝠俠之前的推測沒有錯，天使們要麼進黑工廠要麼被拐進窯子。他唯一沒料到的可能是新時代窯子，黑工廠，乃至於精神病院，都是被同一個資本家裡的後起之秀開在了一起。
是的，沒錯，伊恩要安排這群容貌俊美的男天使，女天使去開直播，圈錢，帶貨，邪神老爺唯一的良心就是不需要天使們陪榜一大哥睡覺。
至於黑天使。
他們直播效果肯定不好，因為晚上節省不了電費。
所以當然是全都要送去工廠裡麵發光發熱。
“家人們！我知道你們想回天堂！但上帝可能聽麥克阿瑟說過——陽光總在風雨後！這個世界上沒有白拿的歸鄉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
伊恩也是懸浮到了半空當中，身後展現出了【森羅萬相】擬態出來的七十二隻純潔羽翼，他身上綻放的榮光掩蓋了虛假的事實。
“你們曾是天堂的守衛者，是神座前最純淨的光輝。”伊恩的聲音不高，卻抑揚頓挫，帶著慷慨激昂的語調穿透了每一個天使的心，“但如今，你們落在這塵世，羽翼染塵，信仰動搖，甚至開始懷疑——天堂是否還願意接納你們？”
他停頓了一下，掃視四周，每一個眼神都與他對上，仿佛他不是在說話，而是在直視他們那非常單純的靈魂。
“我告訴你們，答案是：可以！隻要努力，就能回天堂！”這句話如雷霆炸響，震撼了所有天使們的心靈。
掃去了他們心中的彷徨和恐懼。
“你們或許被驅逐、被審判、被考驗……但這不意味著你們的命運就此終結！”伊恩的聲音漸漸高昂起來，“天堂從未真正關閉大門，它隻是等待，等待你們重新證明自己——用行動，用堅持，用不懈的努力去贏得那扇門後的認可！”
“打螺絲也好，直播給我帶貨也罷，這些都是考驗，是通往救贖的階梯！你們不必質疑這些任務的意義，因為它們正是上帝給予你們的機會——讓你們在苦難中磨礪，在平凡中升華！”伊恩七十二隻羽翼都在亂舞。
他的聲音充滿了感染的力量。
“有人問我：‘善良的伊恩，我們真的還能回去嗎？’”他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神秘而堅定的光芒，“我會說：當然能。隻要你肯付出，肯奮鬥，肯相信——你終將再次展翅，穿越雲層，回到那片聖潔之地。”
“這不是謊言，這是希望。”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卻更顯真摯，“你們不是失敗者，而是尚未完成使命的戰士。你們不是墮落者，而是正在歸途上的孩子。所以，請記住——努力給伊恩打工，你們就能回天堂。
這不是一句口號，而是一份承諾；
這不是一場騙局，而是一次機會；
這不是一個謊言，而是一個選擇。替我乾活是磨練意誌，讓你們知道眾生疾苦，直播是貼近世人，讓你們明白世人的所憂所慮。”
“007的工作時間更是為了讓大家感悟和體會到上帝用七天創世的那一段歲月！不經曆風雨，怎麼去見上帝！”
他伸出手。
指向遠方的夜空：
“看，那星光未滅，天堂仍在等你們歸去。”這番演講屬實是請小胡子附體大成功，幾乎是說到了每一個天使的心坎上。
眾天使沉默。
隨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
天使們被說得熱血沸騰，有幾個已經開始抹眼淚。後來的天使們爭先恐後地簽合同，生怕晚一步就失去這個“珍貴的機會“。
對於自己二十四小時都屬於伊恩的契約內容，白天使和黑天使們當然都沒意見，畢竟，主的考驗需要二十四小時連軸轉當然很合理。
要知道。
他們以前遇到那些懺悔者，也是用需要二十四小時，每時每刻都約束自己行為的這般話語，給世人進行的PUA洗腦。
如今。
輪到他們需要救贖。
自然是拚命都要抓住這救命的希望——沒人說得清楚伊恩的行為是否隻是荒誕的忽悠，或許，天使們真能在這番經曆當中獲得該有的磨礪。
天使們正對著伊恩頂禮膜拜，讚美的聖歌回蕩在破敗的教堂裡。伊恩站在臨時搭建的講台上，手裡捧著一杯加了三倍“珍珠”的奶茶。
他意氣風發，不過並未持續太久，因為忽然間，他的餘光瞥見教堂大門處，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個人影伴隨著天使們走進了沒有完整屋頂的教堂。
夢神墨菲斯抬起腳，一步邁出，下一刻就在所有天使未曾意識到的情況下，來到了一個還算完整的椅子前麵慢慢坐了下去。
他沒有開口說什麼話。隻是目光平靜的注視著意識到自己到來，開始猛猛狂吸奶茶，腮幫子一秒鼓動二十四下的伊恩。
【熵滅領主經驗值+199】
【熵滅領主經驗值+199】
【熵滅領主經驗值+199】
……
隨著係統提示不斷出現，伊恩如願以償獲得了升級。
【等級提升！】
【熵滅領主Lv11〔1300/10240〕】
【力量：332——384】
【體質：375——401】
【智力：25.0——26.1】
【精神：129——136】
伊恩在升級之前，屬性被神力滋養，有過小幅度的提升，不過升級的提升顯然才是大頭，他再次變得更強了一些。
與此同時。
伊恩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他身上的天使榮光愈發璀璨，神聖的光暈在他周身流轉，隻有天使們能夠看到這一幕。
“伊恩大人一定是奉了主的旨意！”
“這光芒這威儀.絕不會錯！”
天使們見狀。
紛紛認定了伊恩就是帶著主的意誌降臨人間的大天使。
不然。
為什麼伊恩身上本就濃鬱至極的榮光為什麼會在演講後又上升了一些？很明顯啊，這就是上帝越發信賴這位大天使的表現！
他在做正確的事情！
天使們更加狂熱和堅信不疑了起來。當然，對此，伊恩沒有心思去關注，他停止了演講，一邊和不遠處的夢神小眼瞪小眼一邊狂吸奶茶。
【熵滅領主經驗值+134】
【熵滅領主經驗值+99】
【熵滅領主經驗值+78】
……
爭分奪秒間。
伊恩也是儘量在讓自己的損失最小化。
【熵滅領主Lv11〔4300/10240〕】他是真的讓自己喝的飽飽的，身體都到了難以吸收轉換出經驗值的那種負荷程度。
【終極饑餓】這個技能還差一些技能點才能升級，伊恩很是遺憾，都想要跟係統貸款借技能點來提升自己身體的負載消化量了。
“……”
眼看著伊恩的腮幫子從一秒二十四下，慢慢變成一秒六十八下，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夢神墨菲斯良好的素養終於是繃不住了。
“該還給我了我的東西。”
夢神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教堂的溫度驟降，伊恩手忙腳亂地擦了擦嘴，還沒等他回應，墨菲斯已經抬起蒼白的手指。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天使們保持著跪拜的姿勢定格，麥迪遜舉著直播設備的動作僵在半空，連飄落的塵埃都靜止在了空氣中。
唯一還能動的，隻剩下捧著奶茶的伊恩和緩步走來的夢神。天使們失去了榮光，當然也就無法逃脫夢神的力量影響。
事實上。
除了比人類多一雙翅膀，還有大概不需要睡覺補充體力外，天使們真的已經是和凡人沒區彆，甚至想要用意念移動一個物體都做不到。
“好的，好的。“伊恩是有底線的人，所以他一般情況下都會信守承諾，也是有些戀戀不舍的將濕漉漉的沙袋還給了墨菲斯。
“噠噠噠~”
墨菲斯盯著自己被浸透了的沙袋，他不敢詢問伊恩用的奶茶是什麼奶，和伊恩了解不多的這位古神很怕聽到嚇人的答案。
他仔細檢查著裡麵剩餘的夢境砂礫。
沉默的態度更沉默了幾分。
“那個.“伊恩眨巴著眼睛，突然換上不好意思的表情，“能不能再給我留一點？就一點點！我幫你找回沙袋你也該孝順孝順我了。”
他的話帶著幾分不算多麼貪婪的貪婪。
夢神的手明顯抖了兩下。他沉默地盯著伊恩看了許久，最終還是從沙袋裡抓了一小把砂礫，重重地拍在伊恩手心。
“果然，還是你大方，我要給你和死亡小姐立一個大方排行榜。”伊恩很容易滿足，他非常高興地把砂礫倒進了自己的奶茶杯。
幾粒細小的晶體從指縫間滑落，悄無聲息地滲入地麵。墨菲斯沒有阻止，隻是用自己沉默的表情看向了教堂坑坑窪窪的地麵。
那些砂礫沒有消失不見，它們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不斷下沉.下沉穿過十米、一百米、很多很多米的土層。
最終落到了一個特殊合金的屋頂上麵。
它的質地異於尋常，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誌，在接觸到金屬的一瞬間，開始緩慢滲透。肉眼不可見的縫隙間，它悄然滑入，如同水滴落入土壤，無聲無息地穿過了防禦係統、數據線纜與鋼筋結構，落到了合金屋頂下方的空間當中。
終於。
這常人難以看清楚的砂礫沉寂在了一雙戰靴前的地麵上，刺眼的白色燈光照亮了整個實驗室，戰靴的主人有所感應低頭一看卻什麼都沒看到。
“布魯斯，你這是打算做什麼？”閃電俠巴裡·艾倫正坐在透明隔離艙內，手指不安地敲擊著自己的膝蓋。
他注視著外麵的蝙蝠俠在進行一些操作，蝙蝠俠站在複雜的儀器前，雙手各握著一支試管。這個超級英雄左手試管中閃爍著彩虹般的流光，像是凝固的極光，右手試管裡則是粘稠的黑色物質，時不時泛起病態的光暈。
“果然，你保留了一部分那種汙染物，這可不是足夠安全的做法，它很可能適應環境，悄無聲息之間對你進行汙染。”
閃電俠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支黑色試管。
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嚴肅。對此，蝙蝠俠沒有立即回答。他將兩支試管放入離心機，儀器立刻發出低沉的嗡鳴。
“我也中招了。“布魯斯的聲音比平時更加沙啞，他不斷在儀表盤上進行操作，“隻是我的情況比你和克拉克的症狀更.隱晦。”
“所以我要做個自救的嘗試。”
很明顯，經過自己的自我鑒彆，性格有些失控的蝙蝠俠哪怕不記得自己之前做過的夢，也終於意識到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克拉克對你的感覺居然也是對的！”
大驚失色的閃電俠先是一愣，視線轉向那支彩虹試管：“那裡麵是什麼？能救我們？我覺得你要不還是拿我做實驗比較好。”
“要是你因為危險的實驗徹底失控，完蛋的肯定不隻是你。”他和其他正義聯盟的成員最擔心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這是我在伊恩之前處理掉一個女巫時，在大都會的空氣裡收集到的特殊物質。”蝙蝠俠停下手中的工作，轉頭看向他。麵罩下的雙眼在實驗室的冷光中顯得格外深邃：“其實，你現在所呆著的這個隔離艙保護的確實並不是我。“
這句話細思極恐。
閃電俠開始拍打起了玻璃罩。
然而。
他阻止不了蝙蝠俠一意孤行的抉擇。
天知道這種抉擇的背後有沒有蝙蝠俠已經被深深影響的原因。
話音剛落，布魯斯已經取出融合完成的試劑，在閃電俠的呐喊和驚恐注視下，這位哥譚老爺毫不猶豫地注入自己的頸動脈。
“等等！你至少該做個動物實驗啊——”
閃電俠的驚呼戛然而止。
因為蝙蝠俠已經直接栽倒在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床上，他像是進入了某種奇特的夢境，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痛苦且堅毅了起來。
空氣當中。
滴落進實驗室的砂礫在開始飄動。
“布魯斯！”
隔離艙內的閃電俠當然看不到砂礫。
他隻是驚恐地看著好友身上浮現出詭異的瘢痕，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布魯斯皮膚下遊走，他瘋狂拍打著隔離艙四處張望。
閃電俠知道。
自己必須試圖尋找逃脫的方法。
布魯斯太過於膽大妄為。
他得儘快通知超人這邊的情況！
“我就知道不該又進籠子！”
閃電俠奮力想要用共振穿透玻璃，好在布魯斯確實沒有再使用極速者防禦玻璃，他成功從玻璃當中穿透而出進入到了實驗室。
“我該怎麼做！？”
他先是去查看了一下布魯斯的狀況。
就在閃電俠掏出手機的時候。
“哦，看起來情況不妙，閃電俠，危險即將降臨，或許你需要我的幫助。”一個閃電俠非常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那是他的詭異夢境當中，把他當做玩具的神秘男孩所慣用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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