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傅雪聲告彆,鹿今朝回到了房間。
她先是查看了皮影和自己那張人皮的狀況,皮影安安靜靜待在工具箱內,看上去很無害。
而她的人皮距離陰乾還需要一些時間,至少,鹿今朝覺得自己應該趕不上第一個製作完成。
但她依舊沒有表現出焦急的模樣。
羊皮大概也知道自己說話會給鹿今朝暴露不必要的信息,整個過程除了被鹿今朝刺激的出現過一次,其他時候都沉默極了。
此刻,鹿今朝拿出羊皮看了看,又放在那張皮影旁邊,忽然道:“這東西你需要嗎?”
羊皮對鐵盒子裡的東西表現的相當垂涎,不過她雖然不知道那裡麵是什麼,但想來多半與列車,與鬼有關。
既然如此,也不知道羊皮需不需要其他東西?
當然,如果羊皮真的要,她肯定是不會給的,這隻是一個試探。
不出鹿今朝預料,即使羊皮很想維持冷漠,但鹿今朝故意找事,它根本憋不住。
【你當我什麼垃圾都吃啊?!】
“那你要鐵盒子裡的東西做什麼?”鹿今朝順勢問道。
羊皮又不吭聲了。
不過她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
愚蠢的羊皮以為不吭聲就能隱瞞下來,但那句“什麼垃圾都吃”已經暴露無遺了。
它想要吃掉鐵盒子裡的東西。
連羊皮都垂涎,甚至失去理智直接暴露在鹿今朝麵前,那裡麵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鹿今朝尚且不清楚羊皮對於鐵盒內東西的垂涎僅僅是出於那東西足夠強大,還是因為什麼特彆的原因,但她可以確定,羊皮並不能當做“護身符”來壓製這張皮影。
羊皮向來是樂意見到自己的死亡的,它會壓製住木匣子,大概率是因為“交易”。
自己的靈魂有三分之一已經屬於羊皮,她雖然還能操控自己的肉體,可在木匣子眼中,她似乎不完全隻是自己,靈魂與羊皮交易染上羊皮氣息的那一部分,成了她狐假虎威的工具。
畢竟,羊皮可沒有想要幫助她,是木匣子感受到了羊皮的氣息,自己慫了。
但站台內的鬼顯然不會管這麼多,與她也沒達成什麼交易和契約,而羊皮更不可能出手幫助她。
不坑她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所以鹿今朝並不敢用對待木匣子的方式嘗試用羊皮來鎮壓這張人皮,甚至,她不敢過多讓羊皮接觸這些東西,鬼知道,它會不會動什麼手腳?
將羊皮重新放回口袋,鹿今朝重新將目光落在了已經幾乎完工,隻剩下組裝工作的皮影上。
哪怕它的肢體是碎的,是散落在桌麵的,可鹿今朝隻是看著它,就覺得,它是“活”的。
隻是,它還沒有骨頭,它需要支撐它活動的東西。
組裝是不可能現在組裝的,鹿今朝愣是什麼也不做,就坐在工作台等待,直到夜幕降臨。
她不敢休息,因為她並不了解這次的隊友,她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在今夜,就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做點什麼。
所以她必須維持清醒,以防萬一。
古老的宅子中,即使進入深夜,各處也點綴著燭火,透過夜幕和模糊的窗戶,那些樹的影子,房間裡投射在窗戶上的家具和偶爾閃過的人影,都仿佛成了皮影幕布上正在出演的一台戲劇。
時間緩緩過了12點,大宅內一片寂靜。
鹿今朝看著燭台上的火焰微微搖晃,稍微緩了緩片刻,又將目光重新落回了工具台。
夜晚的皮影,似乎要危險一些,她不敢將注意力移開太久。
燭台上的火苗忽然搖晃了一下,讓房間內的光影也隨之顫動,鹿今朝的直覺讓她眉頭一皺,抬頭看向燭台方向,而後,她透過燭台,看到了後方的窗戶。
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影子。
一個,和人一樣高,和人一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