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正堂,眾人落座,寒暄家常,好不熱鬨。
薑寧姝坐在最下方,緊閉著嘴不發一言。
這種家人團聚的溫馨時刻,裴夫人定不想聽見她這個外人說話。
裴祁話語也很是少,隻時不時應一聲,抿茶放下茶盞之際,斜眼注視那頭的薑寧姝。
神情這般落寞,可是因他打破了她見陳扶硯的好事。
想到那個男人,裴祁氣性騰起。
一個書呆子有什麼好的,讓她日夜惦念著。
“報,老爺,陳家來人了。”外院小廝匆匆跑進來,跪地稟告。
薑寧姝低落神情頓變驚喜之色,視線眺望外頭而去。
能讓陳扶硯如此上心,她這苦便沒白受。
在座之人除了薑寧姝,其他人皆是麵色難堪。
裴祁眼底掠過狠厲,“父親今日剛歸,回絕了去。”
裴姝牙齒差點咬碎,她才是裴府的大小姐,薑寧姝這個賤人有什麼值得他如此?
裴夫人麵色說不上多難看,但也稱不上好。
正如裴祁所說,老爺剛歸,還不曾緩解乏氣,他們便急不可耐登門。
分明是不將他們裴家放在眼裡。
“陳家既上了門,怎能駁麵子,安頓在外院正堂,我更衣便去。”裴老爺駁回了裴祁的命令。
陳家改娶薑寧姝的事,他早已知曉。
裴祁也與他說了陳家貿然換娶,乃是對裴家的不敬,須明令禁止。
可他覺得陳家本就比不得裴家,如今裴祁又掌了權,假以時日,裴家大小姐可與其他高門大家聯姻。
至於陳家,便讓薑寧姝這個養女嫁去是了。
裴祁聽出了裴老爺的弦外之音,眼神越發森寒。
裴夫人伺候裴老爺更衣去了,裴祁和薑寧姝先一步前去。
一路上,裴祁渾身透著壓製不住的震懾力,薑寧姝遠遠跟在其身後,大氣不出。
直到快走進外院正堂,裴祁腳步驀地頓住,斜眼盯看薑寧姝。
“不許嫁!”這三個字,他說的是那般擲地有聲。
薑寧姝唇瓣抿動,硬著頭皮道:“我現在是裴家人,婚姻大事,理應由父親母親做主。”
裴夫人巴不得薑寧姝趕緊嫁出去。
至於裴老爺,誰嫁都無所謂,反正都是裴家的女兒,嫁出去都是對裴家的助力。
裴祁壓抑著的情緒差點瓦解崩塌,跨步上前鉗製住薑寧姝的胳膊。
“不許嫁!”他猩紅著眼,快要沁出血來。
薑寧姝被震懾住了,唇瓣一張一翕,半晌一個字發不出。
兩人的丫鬟和小廝,忙背過身站在路口望風。
薑寧姝努力穩住情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
“隻要你不同意,誰還能強迫你不成!”裴祁打斷她話。
薑寧姝有些頭皮發麻,可還是倔強道:“我同意!”
話音剛出,薑寧姝便感覺胳膊驟痛,男人用了十足的力,好似她不改口,他就會掐斷一樣。
“你確定!”裴祁危險至極的聲音。
薑寧姝抵不住他攝人眸光,正欲鬆口之際,玉竹提醒聲傳來。
“陳二公子!”
薑寧姝神情明顯慌亂,下意識後退逃離,可裴祁不允許,緊緊拽著她的胳膊,勢必要讓陳扶硯瞧出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來。
“有人來了!”薑寧姝掙紮著,近乎祈求的語氣。
裴祁紋絲不動,眼簾垂低看著她。
玉竹斜眼看這邊,卻發現兩人還在一起,“陳二公子怎出來了?”她上前擋住陳扶硯的去路。
“我出來瞧瞧寧殊。”陳扶硯溫和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