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互相補充,唯恐自己說得少了,失去了戴罪立功的機會。
轉眼之間,便有十幾名站在殿中的官員被他們指認了出來。
被指認的官員們,有的麵色瞬間慘白,雙腿一軟,癱軟在地。
有的則像是猛地跳起來,指著那四人怒斥其血口噴人。
“你胡說!”
“王崇!你含血噴人!陛下明鑒啊!”
“錢明!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汙蔑我!”
“陛下!臣冤枉啊!他們是為了脫罪,胡亂攀咬!”
整個金鑾殿瞬間亂作一團,求饒聲、辯解聲、怒罵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而那些未被波及的官員,此刻也是噤若寒蟬,臉色發白,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淩雲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癱軟在地,或是兀自叫嚷的官員。
“將他們,全部押入天牢!”
甲士們如狼似虎地上前,將那些還在哭喊求饒,或是破口大罵的身影一一拖拽出去。
“陛下!冤枉啊!臣是冤枉的!”
“淩雲!你不得好死!”
“放開我!我是朝廷命官!”
淩雲麵無表情,隻是冷冷道:“冤不冤,審過便知!”
嘈雜的聲音漸漸遠去,原本還算擁擠的金鑾殿,瞬間空曠了大半。
隻剩下那些真正忠於淩雲,或是在這場風波中保持中立的官員,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
淩雲掃視一周,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各衙署主官空缺,暫由副職代理,即刻起維持政務運轉!”
“另,著劉擎天、天地會、阿爾克,繼續追緝淩慎一眾黨羽,務必將其全部緝拿歸案!”
“凡能生擒淩慎者,封侯!”
“救出太後與昭陽公主者,亦封侯!”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齊聲高呼,聲音響徹雲霄。
禦花園內,春意盎然,百花爭豔。
然而,淩雲卻無心欣賞這美景。
他手裡拿著半截染血的玉佩,那是太後以前給他跟昭陽公主的貼身之物。
此刻,他獨自一人坐在亭子裡,眉頭緊鎖,神情疲憊。
程雪雁換上了一身精致的鳳袍,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
她看著淩雲憂心忡忡的模樣,柔聲安慰道:“陛下,母後和昭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淩雲歎了口氣,將那半截玉佩緊緊攥在手心。
語氣中充滿了自責:“都怪我粗心大意,沒有提前做好萬全準備,才讓淩慎有機可乘。”
“如果我能更謹慎一些,母妃和昭陽就不會……”
就在這時,仁王緩步走進了禦花園。
他向淩雲與程雪雁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陛下,臣已奉命抄沒了趙康等一眾逆黨的家產。”
“共計抄沒白銀二百萬兩,古玩字畫、房產地契、名貴藥材、奇珍異寶等,價值暫時沒有估量完。”
“另外,還在邱國維府中搜出了淩慎寫給他們的密信,以及他們協助淩慎登基,針對陛下您的種種罪證。”
淩雲擺了擺手,神情冷峻:“那些東西朕就不看了,交給刑部,依法嚴懲便是。”
“所有抄沒的銀兩,全部充入國庫。”
“現在大炎百廢待興,所有勞民傷財的工事全部暫停,一切以安撫百姓,發放軍餉和撫恤金為先。”
“臣,遵旨!”
仁王再次行禮,隨後詢問道:“陛下,雖然有了這二百萬兩銀子救急,但離現在所需,還相差甚遠,賑災,獎賞,以及為百姓修葺戰損的房屋,還有來年開春百姓所需的糧種與耕牛,農具等等,臣與戶部核算,缺口達千萬兩,您看是否要適當的加點稅?”
淩雲思索沉默了。
大炎二百多年來重農抑商,商人有著諸多限製,子嗣不能上學,衣服不能穿綢緞,出行不能乘坐豪華馬車,但相對來說,朝廷也沒讓他們交稅。
這就導致地稅跟丁稅,鹽稅成為了大炎的核心稅收。
一旦趕上不好的年景,國庫也會跟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