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的力量如潮水般湧入沈燼的意識,無數的信息在他腦中交織成一幅宏大而複雜的圖景。他看到了世界的本質——靈氣並非如修士們所認知的那般單純,而是熵減的具象化表現。觀測者們通過精密的量子糾纏鏈,操控著靈氣的流向,將整個世界當作一場可控的熵增實驗。而他,竟然是觀測者遺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枚棋子,體內流淌著與觀測者同源的熵減之力。
“原來如此……”沈燼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清明,卻也藏著難以掩飾的震驚與憤怒。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這股複雜的情緒壓下,開始仔細梳理從水晶球中獲得的知識。那些閃爍的代碼和符號,如今在他眼中逐漸化作可理解的信息,有關觀測者中樞的構造、防禦機製以及熵減之力的運用方法,如洪流般湧入他的腦海。
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沈燼悶哼一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他死死掐住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那仿佛要將頭顱撕裂的痛楚。腦海中,那些信息開始變得愈發狂亂,仿佛有無數聲音在淒厲嘶喊,又似有無形的巨手在瘋狂攪動著他的神識。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沈燼艱難地擠出這句話,聲音裡滿是痛苦與迷茫。
“沈燼,你體內的熵化現象正在加速。”引路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意味,“符文的力量與你的身體產生了衝突,你的意識正在被熵流侵蝕。”
“那怎麼辦?”沈燼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辦法很簡單。”引路人的語調波瀾不驚,“將你的身體徹底交給熵,成為熵之子,你便能獲得無與倫比的力量。”
“你……”沈燼瞬間反應過來,這引路人恐怕並不簡單,它的話裡藏著巨大的危險,“你究竟想怎樣?”
“彆多想,沈燼。”引路人的聲音依舊平靜得近乎冷漠,“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徹底臣服於熵,要麼被熵吞噬。十二個時辰的倒計時,可不會因你的猶豫而停下。”
沈燼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有沒有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引路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nusement,“有趣。告訴我,你認為第三條路是什麼?”
“我有我的辦法。”沈燼咬了咬牙,強行運轉體內的熵力,試圖壓製住那股瘋狂的熵流。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臉上滿是痛苦,但眼神卻愈發堅定。
就在這時,一聲清冷的輕笑突然在沈燼的耳邊響起。他猛地轉過頭,隻見一個身著黑袍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塔樓的入口處。她周身環繞著詭異的黑霧,雙眼如同兩顆璀璨的星辰,在黑暗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女子的聲音清冷而悅耳,卻透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威嚴,“沈燼,你果然在這裡。”
沈燼警惕地看著來人,手中的熵刃寒芒大盛:“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熵之淵的守護者,墨璃。”墨璃緩緩走向沈燼,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虛空之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勢,“而你,正在踏上一條不歸路。”
“熵之淵的守護者?”沈燼皺起眉頭,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卻又似曾相識。他迅速在腦海中搜索著從水晶球中得到的信息,試圖找出有關熵之淵的線索。
“不錯。”墨璃停在沈燼身前數步之遙,她身上的黑霧開始翻湧,“你體內的熵減之力本應屬於熵之淵,如今卻因那符文的力量而失控。若不及時遏製,你將成為熵之淵的敵人。”
沈燼心中一震,他隱約猜到這墨璃恐怕並非善類,但對方展現出的實力卻讓他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握緊手中的熵刃,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攻擊。
“沈燼,你的選擇是什麼?”墨璃突然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探究。
“選擇?”沈燼微微一愣,旋即苦澀一笑,“我彆無選擇,隻能前行。”
就在二人對峙之際,塔樓的另一側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沈燼和墨璃同時轉頭望去,隻見白霜老人帶著天機閣的修士們從飛舟上飛馳而來。白霜老人的麵色陰沉,眼中滿是擔憂與憤怒。
“沈燼,你竟敢擅闖觀測者中樞!”白霜老人大聲喝道,聲音中透著幾分嚴厲,“快隨我們回去!”
“白霜?”沈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你們為何會來?”
“你這孩子,真是讓人操碎了心。”白霜老人歎了口氣,飛身落在沈燼身前,“你以為觀測者中樞是你能輕易招惹的地方嗎?快走,這裡交給我們!”
“交給你們?”沈燼輕蔑地一笑,“你們連熵之使者都對付不了,又如何能在這裡立足?”
“放肆!”白霜老人勃然大怒,正欲發作,卻見墨璃突然擋在了沈燼身前。
“天機閣的人,你們就不怕成為熵之淵的敵人嗎?”墨璃的聲音陡然變冷,周身黑霧如怒濤般湧動,瞬間將白霜老人等人籠罩其中。
白霜老人麵色一變,手中法器瞬間祭出,周身靈力狂湧,試圖驅散黑霧。然而,那黑霧卻似有生命一般,不但未被驅散,反而愈發濃鬱,將天機閣眾人牢牢困住。
“墨璃,你這是在逼我們!”白霜老人怒喝道,聲音中滿是警告。
“逼你們?”墨璃輕蔑地哼了一聲,“你們天機閣插手觀測者的事,早已成為熵之淵的眼中釘。今日,便讓你們有來無回!”
沈燼見狀,心中大驚。他萬萬沒想到形勢會瞬間變得如此複雜,天機閣與熵之淵竟在此時此地爆發衝突。而他,夾在二者之間,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