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樂聲悠揚的宴會大廳中，衣冠楚楚的客人們或坐或站，品著窖藏多年的絕版名酒，三三兩兩地談天說笑。
一個個超模身材，明星相貌的男女侍應，端著托盤，在人群中穿梭來去。
不少貌似紳士的客人被女侍們的身材長相，以及那仿佛自幼接受禮儀訓練，挑不出瑕疵的儀態打動，向他們索要電話乃至當場邀約，某些熱情的淑女名嬡，也大膽地往男侍們手裡塞著紙條。
好吧，古堡莊園的男女侍應們素質確實很高。
因為所有的侍應，都是活了至少一個世紀的吸血鬼，其中還不乏從中世紀活到現在，貴族出身的吸血鬼。
李行舟當初並沒有把維克多氏族趕儘殺絕，除了早早投靠他的死亡行者，還留下了以賽琳娜曾經的閨蜜艾莉卡為首的一批投降的吸血鬼，以及一些搞裝備研發的技術人員。
大善人手下不養閒人。
投降的吸血鬼們當然不能再過從前那種醉生夢生、奢糜墮落的腐朽生活，不僅要恢複戰鬥訓練，遇到今天這樣的場合，還得充當侍應撐起門麵，又或是充當交際花招待貴客。
比如托尼斯塔克這個中年花花公子，現在就摟著艾莉卡和另一個貴族小姐出身的吸血鬼，坐在角落裡妙語連珠，把兩個吸血鬼美女逗得樂不可支。
也有一些看上去年輕帥氣的男吸血鬼，溫文爾雅地陪伴著年過半百的老淑女。
做交際花的男女吸血鬼都是貴族俘虜出身。
而死亡行者和搞研發的吸血鬼們就不需要做這種事，最多人手不夠時客串一下侍應。
不過如果他們和哪個貴客看對眼了，想和對方約上一次，李行舟也不會乾涉就是。
宴廳一角。
客串侍應忙碌半晌的死亡行者卡蜜爾和阿麗娜正藏在這裡，躲避客人們過於熱情的邀約。
“你拒絕了幾個了？”阿麗娜小聲問卡蜜爾。
卡蜜爾答道：“十個了。你呢？”
“十一個。”阿麗娜得意一笑：“比你還多了一個。”
卡蜜爾撇撇嘴角，抱怨道：
“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家夥，一個個就像沒見過女人似的……美貌如我也就算了，怎麼連伱這種貨色都被那麼多人追棒？”
“我這種貨色？我這種貨色怎麼啦？”
阿麗娜手撫臉蛋，指尖又順著脖頸滑過胸脯，一臉自戀地說道：
“我當初好歹也是以美貌和身材聞名巴黎的貴族小姐，還會騎馬射箭，火槍和劍術也很擅長，連髪國王室都知道我，要不是變成了吸血鬼，我說不定可以嫁給王太子做太子妃，之後又成為王後，留名史書呢……”
卡蜜爾撇撇嘴角：
“是啊，真是可惜，你居然沒有頂替瑪麗，成為路易十六的王後。要是你成了王後，曆史課本上和路易十六一起被送上斷頭台的就是你了，我說不定還可以收藏你美麗的頭顱……”
“去你的。”
阿麗娜沒好氣地白了卡蜜爾一眼，又看向宴廳中央，見老板正和身著黑色晚禮服，氣質神秘高雅宛若黑夜女神的賽琳娜一起，與幾位紐約司法界貴客談笑風聲，不禁低聲道：
“卡蜜爾，你是不是在垂涎老板？”
卡蜜爾輕哼一聲，反問：
“你難道不是？”
“我當然也是。”阿麗娜嘻嘻一笑，“可惜聽說老板和某些吸血鬼一樣，隻喜歡純潔的處女……”
卡蜜爾奇道：“你聽誰說的？”
“難道不是嗎？賽琳娜不就是麼？艾瑪也是。”
卡蜜爾歎了口氣：
“真是可惜，我剛成為吸血鬼時眼界太淺，被某些貴族吸血鬼所謂的暗夜貴族氣質迷了心竅……現在想想，那些貴族吸血鬼，哪怕活了一千年，跟Boss比起來都像是暴發戶家的紈絝子弟……唉，可惜年輕時沒眼力，害我現在沒機會了。”
卡蜜爾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你就錯了，我們老板絕不是那麼狹隘的男人，他博愛又專一，永遠喜歡好身材的漂亮女人。我敢打賭，就算是已婚女士，甚至哪怕有了孩子，隻要符合他的審美，他依然會下手。”
“真的？”阿麗娜眼睛一亮，“那我豈不是有機會了？”
卡蜜爾雙手環抱胸口：
“是的，你有很大的機會，畢竟你又不是那些換男人如同換衣服的腐朽女貴族，你隻不過是在少女時代曾經有過幾次戀愛而已。所以隻要你敢在老板睡覺時，悄悄摸到他床上，一定能如願以償。”
阿麗娜撇撇嘴角：
“說得好像你敢似的。”
&nmm，我暫時還不敢，不過我正在做心理建設，給自己打氣。”卡蜜爾坦然承認，又話風一轉：“不過，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彼此增幅勇氣……今晚說不定就有機會得手。”
她朝著阿麗娜一挑眉頭，語帶挑釁地問道：
“怎麼樣，你敢不敢？差點成為王後的阿麗娜小姐？”
“我……”
阿麗娜咬了咬嘴唇，輕哼一聲：
“我可是和狼人戰鬥了兩個多世紀的死亡行者，連死亡都嚇不住我，這種小事又怎麼可能不敢？”
“那就這麼說定了。”
卡蜜爾向阿麗娜伸出手。
阿麗娜一把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捏，大言不慚宣示勇氣：
“到時候我可以先上，你可以一邊旁觀一邊做手工活，慢慢積攢勇氣。”
卡蜜爾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去你的……”
正說時，一道清甜女聲響起：
“抱歉，打擾一下……”
卡蜜爾和阿麗娜趕緊收聲，看向這個居然瞞過了她倆的敏銳感知，悄無聲息摸到她們附近的金色短發美少女：
“格溫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來的正是格溫。
她穿著一件古希臘風白色印花交領晚禮服，露出雪白香肩和精致瑣骨，深深的事業線中埋著一條精美的粉鑽鉑金項鏈。
她裙擺左側有條直至大腿中段的開岔，行走時一條束著金色蕾絲腿環的雪白美腿時隱時現，看上去分外迷人。
她手裡端著一杯香檳，儘管還沒到能夠喝酒的法定年齡，但有點小叛逆的蜘蛛女俠顯然不會在乎。再說以她的體質，隻要不狂飲烈酒，也基本不會受到酒精影響。
她看著眼前兩個皮膚驚人白皙的大長腿美女侍應，微笑道：
“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們在談論某位老板？你們的老板是李昂納多.維克托吧？”
“是的。”卡蜜爾微笑道：“我們既是賽琳娜小姐的下屬，也是老板的人，同時為他們兩位服務。”
格溫淺淺抿了一口香檳，小聲問道：
“那麼，你們也是李昂納多的受害者嗎？”
受害者？
卡蜜爾和阿麗娜麵麵相覷。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確實可以算是老板的“受害者”，整個維克多氏族都是。
不過死亡行者們現在的生活，比起從前其實要好了許多。
至少他們現在不必再看那些血族貴族的臉色，也不必風裡雨裡冒著生命危險追殺狼人，每天隻需要努力訓練、看管犯人，最多偶爾執行一下老板發布的任務。
再說老板還那麼強大而富有魅力……
正在串連“複仇者聯盟”的格溫見兩人遲遲沒有答話，心裡有了些微妙的誤會，同情地看著她倆說道：
“李昂納多是個邪惡的魔鬼，這一點勿庸置疑。他總是可以輕易俘獲每一個被他盯上的女孩芳心，甚至令女孩明知他的邪惡也難以自拔……我知道你們的狀況，對他又愛又恨，又總是無法拒絕他任何過份的要求，事實上我對此感同身受，因為我也是他的受害者……”
&nmm，格溫小姐，您究竟想說什麼？”卡蜜爾忍不住問道。
“聽著，我有一個計劃。”
格溫壓低聲音，神情凝重，如同密謀叛亂一般低語：
“我正在籌建一個複仇者聯盟，我要聯絡所有被李昂納多欺負過的受害人，將我們的力量聯合起來打倒他，給予他最殘酷的懲罰。”
阿麗娜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麼，你打算如何懲罰他？”
卡蜜爾則低聲問道：
“你已經聯絡了哪些人？”
格溫鄭重道：
“我已經說服了隱形女俠蘇珊、地獄領主伊麗亞娜、死亡女百合子，還有真理子。如果你們願意加入，那我們的聯盟就有七個人了。如果你們能幫我說服賽琳娜，那我們就能有八個人了。”
卡蜜爾又問：
“艾瑪、果果、格林呢？你沒有聯絡她們？”
“那位艾瑪.格羅斯曼秘書已經沒救了。”
格溫歎了口氣：
“我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狂熱崇拜著李昂納多，怕是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果果和格林給我的感覺也很不好，她們恐怕和艾瑪是同一類人，是李昂的死忠……”
那你怎麼就沒看出來，死亡女百合子也是老板的死忠？
隱形女俠蘇珊也對老板死心塌地？
真理子也是對老板百依百順的小雌犬？
賽琳娜也是連身體和靈魂全都奉獻給了老板，甚至可以為了他向著上帝發起衝鋒？
我們兩個也是對老板唯命是從？
可憐的小可愛，你籌建的“複仇者聯盟”裡麵，恐怕也就伊麗亞娜小姐稍微有點真心，但伊麗亞娜恐怕也隻是想湊湊熱鬨、看看樂子而已。
卡蜜爾和阿麗娜暗自好笑，憐憫地看著這位眼力不濟的小女孩——以她們的實際年齡，才十八歲的格溫在她們確實隻是個小女孩。
倒是老板，明明生理年齡也才二十出頭，可她們麵對老板時，卻總是不由自主忽略他的年紀……
“咳！”
卡蜜爾手抵下唇，乾咳一聲，低聲說道：
“格溫小姐，你的想法很好，老板確實是一個……Emmm，讓人又愛又恨的大魔鬼，作為受害者，我們倒是很願意與你結盟，但我們得知道，你想要對他作出何等殘酷的懲罰。”
“我們不可能真的掀起一場叛亂。”
阿麗娜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知道的，老板是個獵殺黑暗、守護人類的獵魔人、超級英雄，還是個有良心的社會企業家、關懷所有受苦受難人群的愛心人士兼慈善家，他雖然在私生活方麵有點小問題，但總的來說，他是個高尚的男人，值得世人尊敬。”
“是的，我當然知道這一點。”
格溫聳聳肩：
“事實上，同樣的話蘇珊、真理子都對我說過。她們也擔心我試圖掀起一場激烈的大叛亂，但我顯然不會那麼做。我想要給予他的懲罰……”
她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這才以更低的聲音說道：
“我的想法是，我們把他抓起來，然後……”
她將她設想的“殘酷懲罰”說了出來，一番說完，她自己都開始麵紅耳赤，但還是強撐著繼續說道：
“這對於一個花花公子來說，絕對是最殘酷的折磨。而今晚時機也剛剛好，難得這麼多受害者齊聚一堂……你們覺得如何？”
“是的，這個懲罰真是太酷了！。”
卡蜜爾和阿麗娜一本正經地說著，心裡卻在哈哈大笑：
天真的小可愛，你確定這是對老板的懲罰，而不是給他的福利？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們所有人聯手，也不可能真的打敗老板，將他拘束？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假裝被我們擊敗拘束，可隻要他願意，他也是隨時可以掙脫拘束，然後把我們一網打儘？
話說回來……
也許格溫自己也知道這個想法其實並不靠譜，她這麼做，隻是想小小向老板傳達一下她的情緒，順便給無聊的生活增添一點情趣？
卡蜜爾和阿麗娜暗笑之餘，對視一眼，給予格溫承諾：
“格溫小姐，你的複仇者聯盟，可以算我們一份。我們也會幫你說服賽琳娜。另外，既然不是真的叛亂，那麼艾瑪、格林、果果也都可以嘗試爭取一下。至少也該讓她們保持中立，讓她們彆在我們複仇之時搗亂……”
得到了兩人的許諾，格溫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那我現在去接觸一下艾瑪，爭取能說服她……”
卡蜜爾和阿麗娜含笑點頭：
“我們去說服賽琳娜。”
就這樣，雙方分頭行動，繼續著串連行動。
倒是沒人告密。
蘇珊是因為太善良，又和格溫有著特殊的交情，也知道格溫不會造成真正的破壞，所以為她保密。
伊麗亞娜則是想看樂子，當然要幫格溫保密。
死亡女和真理子則將格溫的籌謀當成了一場情趣遊戲，也願意配合。
卡蜜爾、阿麗娜心懷鬼胎，想要混水摸魚。
甚至連艾瑪、果果、格林在格溫嘗試接觸之後，也痛快地答應了下來，但同樣隻是將這當成了一場情趣遊戲。
也就格溫一個人非常認真地籌劃著，將之當成了一場與花花公子的較量。
不過格溫的計劃還是泄露了。
告密的是李行舟的小徒弟超殺女。
她憑借真氣增幅的敏銳聽力，偶爾偷聽到了格溫和艾瑪的談話，本來她還等著格溫來邀請她加入聯盟呢，可左等右等也沒等來格溫，超殺女頓時就生氣了：
憑什麼不來邀請我？
我現在雖然還不是師父的受害者，但將來肯定會是，蜘蛛女俠你作為正義的超級英雄，怎麼能忽視我這個潛在的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