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空間站裡悶得像個鐵皮蒸籠，金屬地板還殘留著大夥激烈討論時蹭出的體溫。林隕無意識地摳著會議桌邊緣的凹痕，指甲縫裡卡著黑褐色的鏽渣——那是黑袍人上次咳血留下的，時間久了都結了痂，摸著像塊燒糊的疤。應急燈忽明忽暗，把艾麗西亞的銀色戰甲染得發紅，肩頭的鳳凰圖騰在陰影裡張牙舞爪，看著像隨時要撲過來啄人。
“我們檔案館鎖著十萬年的星象日誌，”艾麗西亞轉動著頸間的鳳凰吊墜，金屬摩擦聲在寂靜裡格外刺耳，“可關於‘虛空之喉’的記載，全藏在第七維度的量子保險箱裡，沒三天根本撬不開。”她話音剛落，影風就把組裝好的能量槍管狠狠砸在桌上，“哐當”一聲震得水杯裡的鐵鏽水直晃，濺出來的火星落在他纏著繃帶的手腕上，燙得他嘶了口涼氣：“乾等著不如現在動手！”他扯過平板電腦，屏幕上暗紅的線條扭成一團，“暗星盟每次路過人馬座β星團，都跟耗子進糧倉似的，肯定有鬼！”
萊德的機械眼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音像生鏽的電鋸在割鐵皮。他半透明的手掌往屏幕上一按，一張網格瞬間罩住那些紅線，“這些坐標連起來...是老輩人說的‘厄運羅盤’，上次出現還是在末日之戰！”白璃的全息投影突然劇烈閃爍，映得她臉色比死人還白。她瘋狂敲著鍵盤，指甲在金屬麵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我破解了暗星盟的密信！他們提到個‘霧淵’，那些鬼方塊就是從那兒撈出來的！”音頻文件裡電流聲滋滋作響，斷斷續續飄出“霧淵核心...鑰匙持有者...”的字句，聽得人後頸發涼。黑袍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紫血“噗”地噴在地上，“滋滋”冒著白煙，瓷磚轉眼就被蝕出蜂窩狀的坑洞。“在永恒之境，我就聞到過這股腐臭味，”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布料立刻被腐蝕出個洞，“封印要破了，那東西要爬出來了！”
飛船引擎發出垂死般的嗚咽，震得艙壁簌簌掉灰。林隕死死扒著扶手，指節發白得像要嵌進金屬裡。舷窗外本該璀璨的星雲，此刻泛著詭異的灰綠色，像極了爛透的青苔，隔著防護罩都能“聞”到那股腥臭味。“輻射超標三千倍！所有儀器都在亂跳！”白璃帶著哭腔的喊聲從對講機裡炸出來。萊德的機械殘臂不受控地抽搐，紫色液壓油噴得到處都是，在牆上畫出扭曲的符號，看著就像小孩用鮮血寫的詛咒。“是空間詛咒！這裡的規矩全亂套了！”他大喊著，半透明的身體開始出現雪花狀的裂痕。
影風給能量槍充能時，刺耳的尖嘯聲震得人耳膜生疼，像有個瘋子在拿指甲刮玻璃。“前方發現帶暗星盟標記的殘骸！”他盯著戰術目鏡，瞳孔猛地縮成針尖。那些漂浮的船體碎片裹著黏糊糊的黑液，所過之處金屬“嘶嘶”冒著青煙，轉眼就被啃出大窟窿。黑袍人一咬牙，咬破舌尖往掌心吐了口血，念咒的聲音混著血腥味：“破！”紫色符文剛亮起，整片迷霧突然沸騰起來，無數慘白的觸手破土而出，每條都纏著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窩裡還燃著幽綠的鬼火。
“混沌觸須！啟動反物質脈衝！”艾麗西亞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現在艙內，戰甲上的鳳凰圖騰燒得通紅。林隕感覺胸口的鑰匙燙得像塊烙鐵，燙得他差點跪下去。他咬著牙把能量灌進主炮，銀色光芒掃過之處，觸手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炸開的紫色血霧糊滿了舷窗，刺鼻的焦糊味混著腐臭味，熏得人直犯惡心。
當迷霧終於散開，眾人眼前的景象讓呼吸都停了——一座巨大的祭壇懸浮在虛空裡，表麵流淌著暗金色的黏液，像極了惡魔的膿瘡。十二個凹槽裡，六個銀色方塊正緩緩轉動，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剩下六個插著刻滿扭曲符文的黑杖，符文縫隙裡還滲著暗紅的液體。“這能量讀數...要爆了！”白璃的尖叫還沒落地，萊德的機械眼突然“砰”地炸開，迸濺的碎片裡，映出祭壇深處緩緩睜開的猩紅豎瞳，那眼神像極了貓盯著耗子，陰冷又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