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中央的十七棵巨樹突然劇烈顫動,每片葉子都閃爍著細碎的流光,像無數小燈在忽明忽暗。貓咪弓著背跳上樹乾,銀藍色的毛豎得筆直,喉嚨裡發出類似星核震動的“嗡嗡“聲。林隕湊近一看,發現樹乾上的紋路和貓咪瞳孔裡的花紋一模一樣——彎彎曲曲的,像是某種密碼。
“萊德,快看!“林隕喊道。萊德的機械眼立刻射出藍光掃描,“這些樹不是普通的樹!“他驚呼,“是用織夜者的黑霧和世界樹的基因混在一起種出來的!“他調出一段舊監控,畫麵裡,母親正把紫色的液體倒進小樹苗的根部,旁邊的筆記本上寫著:黑暗是土,光明是芽。
艾瑟摸了摸樹皮,裙子上的星星圖案亮了起來。“三百年前,科學家想讓織夜者變成文明的肥料。“她聲音很低,指著牆上的壁畫,那裡畫著一群人被陰影包圍,“但實驗失敗了,織夜者反過來吃掉了所有人。隻有你媽媽帶著胚胎逃了,那個胚胎就是......“
“是我。“林隕接過話,手裡的碎銀拚成了一個圓。“我不隻是克隆人,還是織夜者和人的混合體。所以鏡像體說我們是一枚硬幣的兩麵。“他看著鏡像體的戰戟,刃口反光裡能看到牆角的暗門。
暗門後麵是間小屋,十七個屏幕閃著光,顯示著不同的宇宙。一個屏幕裡,影風正在安慰一個害怕的克隆人,他手臂上的銀血變成了繃帶;另一個屏幕中,萊德用齒輪搭起了澆水的機器,齒輪轉起來的聲音和星核的心跳很像。但第十七個屏幕全是雪花,隻能看到“α0宇宙“幾個字。
“那是你爸爸在的地方。“黑袍人說,“他當年留下銷毀織夜者核心,沒再回來。“這時,屏幕突然紅了,顯示那個宇宙的星核能量在變少,源頭是一棵巨大的暗影樹,樹根像黑色的蛇,正在吸走恐懼的能量。
貓咪突然跳下來,叼住林隕的戰戟往暗門外拉。戰戟碰到屏幕時,雪花裡出現了爸爸的影子。“小隕,銀幣合起來時,記住織夜者的使命不是毀滅,而是......“突然,畫麵被雜音打斷,爸爸著急地回頭,“暗影樹跑出來了!它在吃所有宇宙的恐懼!“
實驗室開始搖晃,星核上出現了和暗影樹一樣的根須。艾瑟臉色發白:“暗影樹是最原始的織夜者,隻知道吃恐懼。當年我們用世界樹的基因改了織夜者,讓它能保護人,但暗影樹......“
“是純粹的恐懼。“鏡像體的聲音從樹裡傳來,他的影子透過樹皮顯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發光的晶體,“你媽媽用銀幣封了它,現在封印破了,它要統治一切。“晶體裡是爸爸的記憶:他站在暗影樹前,把最後一枚銀幣插進樹根,“恐懼不該被消滅,該被承認。“他身後長出一棵半邊亮半邊暗的樹。
林隕把晶體放進星核,十七棵樹同時開花,花瓣是一明一暗兩種顏色。影風用銀血變成藤蔓纏住暗影樹的根,萊德用機械臂改造成播種機撒種子,黑袍人用世界樹的能量給樹施肥。
“得有人去α0宇宙,重新鎖上銀幣。“艾瑟把貓咪塞給林隕,“它身體裡有星核的穩定程序,而你......“她看了看林隕胸口的六芒星,“能同時碰光明和黑暗。“
鏡像體的影子和林隕重合,兩把戰戟變成了一把兩邊顏色不同的劍。“共生不是讓步,是讓恐懼當動力。“他們一起說,“就像星星需要黑夜襯托,文明需要陰影來顯出希望。“
這時,樹的根須長成了一個傳送門,裡麵傳來暗影樹的吼聲和爸爸的聲音。林隕抱著貓咪走了進去,十七個宇宙的樹同時發光,搭成了一座橫跨所有世界的橋。他知道,這一戰不隻是救一個宇宙,而是讓所有文明學會和自己的陰影一起走——因為真正的成長,不是趕走黑暗,而是讓黑暗也能成為一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