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節野豬正滿山找食吃,黑瞎子也在做蹲倉前最後的準備,瘋狂進食,進山很容易碰見野獸。
“放心吧,這麼多人呢,我們都拿著斧子和鋸。
真遇見了也不怕,大家夥兒一起上,殺了正好吃肉。”許世安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轉身就走。
許世彥看著哥哥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歎氣。
他家這個二哥,從小就是一副急火火的脾氣,不管乾啥都快,就感覺要是不快點兒乾完,好像就來不及了一樣。
上輩子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許世彥就經常聽老太太感慨,說二哥也許天生就是短命。
從小就什麼都比彆人快,彆的孩子六個月剛會坐,許世安已經會爬。
一個沒看見,許世安就能爬到織布機上麵去。
才八個半月,許世安就能挪幾步,到了十個月多點,就能走的很硬實。
老輩人都說,小孩子走的太早了不好,走得早走得早,寓意不對。
八零年的時候,許世安總胃疼,去泉陽五零醫院檢查,是胃癌。
胃癌這種病,即便是放到幾十年之後,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治療。
在當時更不用說,隻能做手術切除腫瘤,然後醫生給開了一箱名叫癌敵的藥回來。
手術加藥物控製,給許世安延長了五年的壽命。
八五年許世安胃癌複發,腫瘤長滿整個兒胃,治療無效去世。
留下媳婦魏明榮和兩個兒子許海波許海濤,以及前後十幾間房子,大片的菜園,和上百丈人參。
許世安去世不到倆月,魏明榮就帶著倆兒子和家產改嫁給一個姓黃的人。
在許家人的堅持下,魏明榮改嫁不離家,許海波許海濤不改姓。
許世安留下的家產許家這邊也不要,都給倆孩子。
隻可惜,魏明榮娘家那些兄弟都是敗家子兒,成天過來窮吃脹喝。
彆說是許世安留下的家底兒,就連老黃帶來的錢,都被這些人給禍害光了。
“想什麼呢?站在這兒一動不動的?
剛才二哥過來,你咋沒跟他說,下午給家裡帶回去野豬肉的事兒呢?
還有,你昨天不是留了個豬肚說是要給二哥麼?忘記跟他說了?”
蘇安瑛瞅著丈夫站在那一動不動,眼神也發愣,覺得奇怪,就捅了捅許世彥腰側,問他。
“二哥走的太快了,我都沒來得及說呢。”許世彥回過神來,搖搖頭。
“媳婦,等會兒你幫個忙兒,把那野豬肚擱瓦片上焙乾了,下午我給二哥。”
民間偏方,說是野豬肚養胃。
野豬什麼都吃,消化能力強,所以就有人覺得,以形補形,野豬肚肯定對胃好。
具體有沒有道理,許世彥並不清楚,他隻是儘點心意。
兄弟間的矛盾,也不過是金錢利益上的糾葛,跟其他無關。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兄長出事,不能看著倆侄兒小小年紀就沒了爹。
所以能想到的辦法,都試一試吧,要是真有用呢?畢竟是親哥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