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經驗的老農,都會看霜頭。
在霜來之前,將整塊地周圍堆一些樹枝乾草什麼的,等霜頭一到,四處點火。
借煙火氣提高溫度,就能避免作物被霜凍死。
但那是大田地,比較空曠,容易操作。這參地咋整?
池串上苦蓋著木板和茅草,一個弄不好,火躥到池串上,彆抗霜了,火燒連營吧。
於守廣一聽,心涼半截兒,這可咋整啊?“小許,你有招兒麼?”
於守廣回頭,滿含希冀的目光,看向許世彥。
許世彥也搖頭,“書記,這事兒不太好整,關鍵咱找不著適合的東西。”
“啥東西啊?”於守廣和那幾個老爺子,一起問。
“草香,用這玩意兒插在池幫子上,安排人手等著。
見霜頭到了,立刻點燃,借煙氣一熏,霜就落不下來。”
許世彥邊說邊歎氣,上輩子他們都是這麼乾的,可現在咋整啊?
前些年破除封建迷信,不許燒香燒紙,上哪兒找草香去?
果然,於守廣幾個人一聽,全都搖頭歎氣。
這玩意兒如今,真是不好找,那生產燒紙、草香的廠子都黃了,上哪兒買去?
“那咋整?咱還真就眼睜睜乾瞅著?”
於守廣急了,一萬多丈棒槌啊,彆說都讓霜打了,哪怕受災一兩百丈,那就是好幾萬的損失,誰受得了?
“哼,淨在那兒瞎吹胡,我就不信能有霜。還用什麼草香?就沒聽過這樣的辦法。”
那頭,技術員翻著白眼哼道。
許世彥沉吟片刻,“於書記,不行的話,就隻能冒一把險了。
這時候山上草木旺盛,漿分足,點燃了不愛起火頭,光冒煙。
咱多安排點兒人手看著,隻要彆跑了火就行。”
那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在這乾坐著吧?
等著霜來了把棒槌凍死,整個兒大隊的人擱家裡哭?
“書記,我覺得小許說的在理,咱不能乾等著,真要是下霜,哭都沒地方啊。
趕緊安排人上山,趁著這會兒工夫天還沒太黑,儘量準備。”
幾個小隊的隊長,也都讚同許世彥的話。
這玩意兒關係到三百多戶人三年的生計,不是鬨著玩兒,哪怕是推斷錯誤,也比啥都不準備強啊。
“小於啊,趕緊廣播喊人吧,我們幾個老家夥也跟著上去,幫忙看著霜頭啥時候來。”
那幾位老爺子也憋不住了,事情太大,誰能安心待在家裡?
於守廣咬咬牙,下了決心,立刻開大喇叭喊人。
“各家各戶請注意,每戶出一個壯勞力,帶上鐮刀斧頭和火柴,立刻到隊部報到。”
連著喊了四五遍,這才停下。
時間緊任務重,必須人手多,三百多戶,每戶出一個人,應該夠了。
大喇叭一喊,聽到的趕緊互相通知,沒用多少時候,三百多壯勞力就聚集到隊部後院的空地了。
於守廣親自向大家解釋,就一個主旨,寧可做錯,絕不放過。
哪怕是白費工夫,也必須立刻上山,砍新鮮的樹枝、蒿草,堆在參地各處空地上,一旦下霜,立刻點燃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