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一季牛毛廣,十來天,掙個自行車還有剩餘。
這要是擱大房子,怕是又得引來不少人羨慕嫉妒了。但是在二大隊,真沒人覺得咋地。
有的人家父子倆或是夫妻倆一起上山薅牛毛廣,這一季能掙三百多呢。
這玩意兒主要是得有交通工具,指著走路進山那是白扯,所以有輛自行車,真的很重要。
牛毛廣剛過季,參地裡的活又開始忙了。
薅二遍草,然後許世彥的那五十丈試驗田,該施肥了。
二遍草容易,隻要把地裡的大草薅一下就行了,不像頭遍草還得順道鬆土。
不過二大隊一萬多丈參地全都得薅二遍草,也著實夠忙活一陣子的。
許世彥依舊帶人在參地乾活,他不光要領工薅草,還得帶著人,給那五十丈試驗田施肥。
在兩行人參中間,用小鎬頭摟出一個小溝來。
然後用長把兒勺子,一勺一勺的舀了豆餅水倒在溝裡,再覆上土就行。
這活說的挺輕巧,實際上又臟又累。
那豆餅擱水坑裡發酵了這麼長時間,簡直臭不可聞。
沒辦法,大家都用布條捂著鼻子,硬著頭皮乾活。
好在就五十丈,兩天也就乾完了。
六月十九號,大家正在參地裡乾活呢,忽然間天就陰了,風呼呼的刮,頃刻間電閃雷鳴。
豆大的雨點兒就砸下來,伴隨著雨點兒,竟然還有鴿子蛋般大小的冰雹,劈裡啪啦的往下砸。
幸虧參地裡都苦著參棚,一臉懵的眾人直接躲在參棚下,倒是沒讓冰雹砸到。
隻是聽著冰雹落在參棚上,砸的板子叮當想,大家這心也跟著往下沉。
這麼大的一場冰雹,也不知道覆蓋麵有多廣。
要隻是參地這片還好,畢竟有參棚罩著,不至於造成什麼損失。
這要是砸到大田地你,就怕地裡的莊稼又要完蛋了。
“許哥,你說今年這天氣是咋了?前些日子下晚霜,這又來一場雹子。
唉,也不知道,咱大隊那些地,有沒有被雹子打了。
這要是打了,咱今年怕是連口糧都不夠。”
幾個人坐在池麵子上躲雨,一邊看著外頭不斷掉落的冰雹歎氣。
“誰知道今年這是咋了?唉,咱老農民,靠天吃飯,吃飽還是餓肚子,全看老天爺賞不賞臉,難啊。”
許世彥歎氣,這事兒他有印象,好像這一場冰雹,縣裡挺多地方遭災了。
鬆江公社因為這一場冰雹,絕收上千畝,今年的日子,估計都不太好過了。
雷雨加冰雹都是一陣,不到半個鐘頭,雨漸漸小了,冰雹也不再往下砸。
雨過天晴,眾人從參棚底下鑽出來。
就見到那馬道裡一層雹子,亮晶晶的,大的如鴿子蛋,小的也跟手指頭差不多。
眾人一陣歎息,完蛋,今年的收成又要瞎。
“老天爺啊,你這是可著我們禍害,今年這又是晚霜又是冰雹,日子可咋過?”
“哎,許技術員,你不是能預測天氣麼?那你咋沒預測到今天的雹子啊?”
忽地,那邊傳來一陣輕笑,有人一臉輕蔑的看著許世彥,出言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