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讓個人栽參麼?這玩意兒統購統銷,人家參茸公司可不收個人的棒槌。”
栽參不比種菜,那菜種出來好歹能去市場賣了,棒槌不行,都是統一收購的。
人家隻對接各個公社和參場,個人去賣,不收。
“二哥,你要是信我,就照我說的準沒錯兒。
這兩年形勢變化多快啊?你看我們農業隊,不也一點一點開始分地承包了麼?
保不齊明年,就徹底允許承包了呢。那時候哪還有什麼公家和個人的區彆?保管沒事兒。”
去年,上級就有批示,一些困難社隊、偏遠地塊、村周圍的“雞豬嘴”地塊,可以搞承包到戶。
不管什麼政策,都得是一步一步來,不可能一下子就變了,得給社員留個轉換觀念的餘地。
今年秋到明年春,分田到戶會陸續實施,明年開春,參地也會分給個人。
以後就沒啥公社和個人的說法了,隻要個人按照定額交了任務,其餘的人參可以自由出售,不受限製。
要不是這樣,許世彥哪裡會鼓動二哥個人栽棒槌?
“你那地種完棒槌也彆荒廢了,到時候我再教你一招,老參地栽天麻,產量高品質好,基本上跟野生的沒啥區彆。
現在天麻多少錢你也知道,上山去挖多費事啊,咱自己種。”
要是說彆的,許世彥不懂,但要是說起來這參地的綜合利用,他明白。
去年,撫鬆老參地栽培天麻試驗,通過了地級科技鑒定。
但是這個技術一直沒能推廣開,主要是還有些缺陷。
許世彥所知道的,要比如今的技術成熟,但是缺少實驗基地。
這幾年,許世彥又是養殖野生動物,又是配製參地用肥料的,風頭不小,暫時不想再起高調。
有實惠,還是先緊著自家兄弟,等以後真出成果了再說。
“那可太好了,我聽你的,以後有啥好事兒,彆忘了帶著哥哥。”許世安一聽高興起來。
這幾年他摸索出一個道理,聽老三的準沒錯兒,既然老三說能行,那他就沒必要顧慮什麼。
“放心,自家哥哥,咋地也落不下。”
不為了彆的,也得看在倆侄兒的麵子上,幫二哥一把。
上輩子倆侄兒沒少給許世彥幫忙。
那時候許海波中學沒畢業就下來打工,給他家後院收購站開車。
許世彥這邊參地起參、栽參,許海波都開著老板家的拖拉機去幫著乾活。
許世彥出車禍住院,倆侄兒輪班在醫院守著,一直到許世彥出院。
要是許世彥沒能耐也就罷了,如今好歹算是有那麼點兒用處,伸伸手幫二哥一把,讓二哥家日子也過起來。
隻要二哥還在,倆侄兒也不至於早早就不念書了,不管學的好壞,林業局戶口咋地也能上高中。
許海波今年十歲,等他高中畢業,林業局還不算沒落。
哪怕是孩子念書差一些考不上大學,也能想想辦法招工進林業局上班,總比上輩子強。
要是孩子有出息能考出去,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還能趕上好時候,分配工作,不管咋地都能混個鐵飯碗,多好?
就這樣,許世安高高興興跟著許世彥去養殖場值班,領著人乾活。
養殖場離著東崗遠,實際上離著森鐵近,白天有許世安盯著,晚間哥倆輪班,一切都正常,沒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