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家富路,再說這是去治病,能多帶就多帶些。
三兒子倒是說了他給出大頭,可周桂蘭哪裡舍得?
兒子掙點錢那麼容易啊?這兩年瞅他累的啥德行了?又黑又瘦,看著都怪可憐的。
但凡家裡能出一份兒力,也不能讓兒子多出錢啊。
周桂蘭把一千塊錢揣起來,剩下的還用布包起來塞到牆洞裡,再堵上磚,把櫃子挪回去。
“那,這是一千塊錢,你好好放起來。
出門在外又是看病,花錢的地方挺多,這點兒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儘量先可著這些錢花,你三哥掙錢不容易,能不花他的就不花。”
周桂蘭從裡屋出來,把錢塞到閨女手裡。
“媽,你給我這麼多錢,家裡還有用的麼?
我這幾年攢了些錢的,你彆給我這麼多了,五百就行。”
許世琴從七八年入秋開始上班,到現在四整年了,早就從學徒工轉為正式工。
林業局工資跟彆處一樣,但是補貼高,許世琴現在一個月有五十來塊錢工資。
她一個女孩子花銷輕,早晚在家裡吃,中午店裡管飯。
平常也就是買點兒日用品,再就是往回買點兒細糧、肉之類的。
許世琴一直都盼著能去治病呢,所以平日裡不怎麼花銷,隻想多攢點兒錢。
她手裡差不多有一千塊錢了,不想再要家裡那麼多。
“彆,都拿著吧,你這毛病還不知道得花多少呢,多帶點兒錢,心裡安穩。”
周桂蘭搖搖頭,愣是把錢塞給了閨女。
許世琴無奈,也隻能接下,然後娘倆就開始琢磨把錢放在哪兒。
這麼多錢,揣在兜裡肯定不行,襯褲上縫個兜,也裝不下。
最終,周桂蘭決定,把許世琴的那件薄棉襖拆開。
把錢分成三份,最多的縫在棉襖夾層裡,等著用錢的時候,再把棉襖拆開線往外拿。
另一部分裝到襯褲那個兜裡,也用線縫好。
再剩下的,分開塞在襪子裡,還有鞋墊兒底下。
周桂蘭母女琢磨著藏錢,許世彥那頭也進行著同樣的事情。
許世彥倒是沒舍得在新房牆根兒鑿個洞,他是在新房地底下做文章。
儲藏間那屋地麵,被他刨開,挖了個地下室。
不太大,也就六七平,四周都用磚和水泥砌的,挺乾燥。
山參、錢,還有他前年托人淘登的幾套郵票,都被許世彥鎖在地下室的箱子裡了。
這兩年家裡用錢的地方多,再者不是有地下室了麼?索性就沒再往銀行裡存錢。
家裡現金還有五千來塊錢,索性全都帶著,誰知道得花多少錢啊?有備無患吧。
想了想,許世彥又順手挑了棵參,這才連參帶錢,一起拿上去。
拿了錢出來,許世彥又犯了難,這麼多錢可咋拿?
這年月也沒有百元鈔,都是十塊的,五千就是五整捆兒。
這五捆錢不少,怎麼帶著出門能不顯眼?
腰包裡差不多能裝三千,剩下兩千,塞在背兜夾層五百,褲衩兜裡縫五百、棉襖裡子上縫個兜,縫進去八百,剩下兩百放在外頭,零用。
最後,許世彥又把自己打獵的那把刀放進了背兜裡。
出門在外不知道能遇上啥事兒,帶著刀,心裡安穩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