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事兒咱說了不算,看曆家吧。”
蘇安瑛把擰乾的衣服端進屋裡,打算明早晨再晾曬。
小孩子的衣服是不能在外麵過夜的,老人說被星月照過了不好。
許家這邊,夫妻倆洗完衣服收拾好,回屋睡覺。
參場那邊,曆家此刻卻還燈火通明,曆秉卓夫妻,看著眼前一臉倔強的兒子,就覺得頭疼。
“你說咱參場就沒有個好姑娘了?
你那些同學啥的,就沒有個你能看上眼的?你咋非得要找個農村姑娘呢?”
曆秉卓的媳婦孫麗梅,萬分不解的看著兒子。
他家兒子這榆木腦袋,要不然不開竅,這冷不丁開竅了,喜歡上個農村姑娘。
“農村姑娘咋了?農村姑娘有啥不好?我就看著蘇安花挺好的。
勤快能乾,對人還好,一點兒也不傲氣。
哪像咱參場那些姑娘,一個個眼睛朝天看,恨不得鼻孔眼兒看人。”曆誠容哼了聲。
一參場是國營參場,工人待遇好,掙錢多,參場的姑娘不愁嫁。
而且一參場跟東崗公社的一大隊挨著,一頭農業社,一頭國營參場,兩下對比也很明顯,一參場的人確實有優越感。
曆誠容就是這麼個愣小子,他就看著參場那些姑娘不順眼,偏偏喜歡蘇安花那種溫柔賢淑的女孩。
“那農村姑娘,戶口不一樣啊。
以後有孩子,戶口都是跟著媽。你想讓孩子成農村戶口啊?”
這年月有個規定,孩子的戶口隨媽。
為啥城鎮戶口的姑娘搶手?這也是一個原因。誰不想著孩子一出生就有城鎮戶口?
“戶口有啥了不起?遷過來就是了,我爸還辦不了一個戶口了?”
曆誠容可不那麼覺得,在他看來,就是個戶口,多容易的事兒啊。
家屬又不是招工,想想辦法就遷過來了,還有啥困哪的?
“兒子,你跟爸實話實說,你跟那姑娘處多久了?”
曆秉卓一直都沒說話,到這時候才開口,直接問道。
曆誠容撓撓頭,“處什麼處啊?我還沒來得及跟人家說呢。
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找了許組長,結果許組長一句話就給我頂回來了。
他說,我要是有心,就讓家裡人出麵去提親,彆偷偷摸摸的。”
出師未捷,被人懟回來了,曆誠容彆提多鬨心了。
曆秉卓一聽這話,點點頭,長出一口氣。
“還是許組長穩重,比你強多了。
終身大事,不先跟父母商議,我看你這書也是都念到狗肚子裡了。”
之前,曆秉卓擔心,是不是那蘇家姑娘知道曆家的情況,故意對曆誠容示好之類。
要是那樣,這姑娘就算是天仙,也絕對不能要。
“那我不是怕你們不同意麼?”曆誠容低頭在那都囔。
“你不商議,怎麼就知道我們不同意啊?”曆秉卓的聲音抬高不少。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得父母做主。
現在是新社會了,提倡自由戀愛,可你也不能自由過勁了。
大事上,還得父母把關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