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七月之後,許世彥的神經就繃了起來。
尤其是十號之後,他就成天心神不寧的,就連去上班,都帶著許成厚的那個半導體,就想從裡麵聽見點兒關於邊境的消息。
可惜,讓許世彥失望了,十二號都過了好多天,也一直沒聽到半點兒消息。
這也正常,戰爭還在進行中,為了不泄露機密,是不允許隨便報道的。
可許世彥這懸著的心始終無處著落,提心吊膽,就怕韓立偉在邊境出事。
想要給韓立偉發電報,卻又不知道發哪裡。
上次寄東西,就是個臨時地址,據說是還要轉好多次才能到地方。
許世彥也不敢跟妹妹說啥,生怕許世琴著急上火再病了,就隻能把事情都憋在心裡頭。
許世彥一邊惦記著身在邊境不知具體情況的韓立偉,一邊還得忙著參場的各項事情。
蘇安瑛呢,一頭要忙養殖場,另一頭還得找人刨土,收拾自家的參地。
反正兩口子都忙的要命,顧不上其他了。
七月十號,小學就期末考試了,考完試三天出來成績,許海源毫不意外的還是雙百。
班主任挺高興,就沒給許海源留太多作業,結果這小子幾天就把作業都寫完了,然後開始放飛自我。
幾家的孩子湊在一起,不是去南麵炮台山下的黃泥河,抓魚摸蝦。
就是去東邊氣象站後頭的水泡子裡,撈蝌蚪。
再不然,就去後頭樹林裡,爬樹掏鳥窩。
反正隻要能作的,這群孩子都沒落下,成天造的一身泥要不然就渾身濕透了回家。
可把這幾家的媽媽們都氣壞了,攢到一起,逮著孩子們一頓揍。
就連許海源都沒能躲過這頓,被蘇安瑛掄著雞毛撣子劈裡啪啦這一頓打。
打完了,再跟他們講道理。
一群小屁孩才多大啊就這麼作?上樹下河的太危險了,出意外咋辦?
許海源長這麼大,第一次被打的那麼慘。
屁股腫老高,晚上隻能趴著睡,兩天後消了腫,卻又變得青紫一片。
正好不小心被周桂蘭看見了,可把周桂蘭心疼的不行,背地裡把許世彥和蘇安瑛兩口子一頓臭訓。
“我沒說不讓你們管孩子,可你們管也得有點兒分寸吧?哪有把孩子往死了打的?
這是你爹沒看見源源屁股上的傷,他要是看見了,不跟你們拚命才怪呢。
哪有你們這樣當爹媽的?咋能把孩子打成那樣啊?”
周桂蘭年輕的時候也打孩子,許世彥小時候就沒少挨揍,可從來也沒打的這麼狠過。
“媽,這事兒真不怪瑛子,許海源這皮猴子太能作了,過分。
你說他才多大啊?他就敢下河抓魚,又是去泡子裡撈蝌蚪的,萬一掉進水裡出點兒啥意外,可咋整?
窯廠,前幾天淹死一個孩子,就是去窯廠前頭那大泡子洗澡,下去就沒上來。
跟著一起的孩子趕緊喊人,等大人聽見了來救人,孩子死透了都。
那家的女人,得知消息當時就昏死過去了,誰家的孩子出事了,爹媽不得心疼死啊?”
許世彥當然得替媳婦說話,他覺得蘇安瑛做的沒錯兒。
許海源這幾天作的太過了,是該收拾收拾他,不能由著他這麼得瑟。
萬一出事了,家裡可怎麼過?那不是把他們的心剜出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