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源看著腳邊一個勁兒咬他褲腿,試圖拽走他的賴皮鬼,若有所思的問道。
許世彥一聽,來了精神,“哎呦,說不準。”
這小玩意兒靈性十足,又常年在山林裡,保不齊這是要帶著他們去找什麼。
“走,跟著它,咱們去瞧瞧。”
就這樣,爺倆跟在賴皮鬼後麵,又往林子裡走了一個多鐘頭,走到一個山窩子裡。
許世彥一看這地方,窩風朝陽,樹木繁茂,哎呦,地方不錯啊。
“源源,跟緊了賴皮鬼,我感覺這一片地方,應該能有參。”許世彥囑咐了許海源一句。
還不等許海源答應呢,許世彥就瞧見了不遠處一棵紅鬆樹。
大概有一人合抱粗,離地一人來高的樹乾上,被人扒去了一塊樹皮,露出木頭本質,上麵用斧子刻著兆頭。
那兆頭一看,年頭就不短了。
“兒子,這邊有老兆頭。快過來。”許世彥吆喝一聲,把他家大兒叫過去。
“你看,這上頭刻著呢,當時有人在這附近,挖到了一苗六品葉兩苗五品葉。”
許世彥指著老兆頭,給許海源講解。
彆看許海源在學習上有天分,但是這些事情他沒經曆過,上哪兒懂去?
孩子對這些很感興趣,非常認真的聽父親講解。
“爸爸,那要是照著你說,這附近應該還有參,對麼?”
許海源聽完老兆頭的由來之後,問道。
“嗯,這老兆頭有一百多年了,要是按照咱放山的老規矩來說,抬大留小,這附近肯定有參。
當然,過去這麼多年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來過這裡發現過老兆頭。”
許世彥抬頭,往四周掃了一眼,正好看見賴皮鬼晃悠著大尾巴看著他們。
“賴皮鬼,你帶我們來這裡,這兒有參麼?”許世彥隨口就問了一句。
結果那賴皮鬼卻撒開了歡兒,在原地蹦啊蹦,然後一擰身,就往前麵跑。
“走,咱們跟著賴皮鬼。”
有賴皮鬼在,就不需要爺倆費勁巴拉的壓山去找了,直接跟著走就行。
爺倆跟在賴皮鬼身後,走到老兆頭東南大概不到二十米的位置,賴皮鬼停下,圍著一簇草叢轉悠。
許世彥上前,果然在草叢裡發現了一棵參。“棒槌。”許世彥忙喊道。
“幾品葉?”
許海源跟著他爸在山上呆了好幾天,對於放山的規矩也懂了不少,於是就問。
“六品葉。”
許世彥盯著眼前那苗參,看著那粗壯的莖稈,真的是萬分感慨。
這個賴皮鬼,但凡它出手,好像就沒有小的。
“有多少?”許海源又接了一句。
“滿山都是。”這話,純屬美好向往,吉祥話而已,不用當真。
當然,能遇見一棵看起來年頭挺長的六匹葉,那麼滿山都是也很有可能。
“快當快當。”
許海源對這些老規矩從來沒有看不上的意思,而是規規矩矩的接山。
許世彥在跟兒子對話的工夫,已經掏出了棒槌鎖。
從旁邊折了樹枝插在這苗六品葉旁邊,然後將棒槌鎖掛上。
掛好棒槌鎖,那肯定就要動手抬參了。
以許世彥對賴皮鬼的了解,這小家夥好像每次都能找到大貨。
眼前這棵,看起來也應該不小,估計今天,他們爺倆是沒法下山了。
“源源,你在這守著,我去撿柴火、搭窩棚。”
得虧出門前,蘇安瑛給他們帶了老多吃的。
平台上這五天,也就吃了不到三分之二,剩餘的食物,堅持個三五天應該可以。
爺倆分工合作,許海源在這邊守著,跟賴皮鬼兩個四處轉悠找人參。
許世彥則是去撿柴火、砍木頭搭窩棚、打水。
等許世彥把這些事情都忙活完,許海源那邊,也在賴皮鬼的指引下,找到了幾棵參。
於是,爺倆弄了點兒吃的,然後許世彥開始抬參。
賴皮鬼出手,向來都是大貨,這棵又是不小。
把許世彥高興的不知道怎麼好了,晚上休息的時候,摟著賴皮鬼,揉搓著賴皮鬼的毛。
“這小東西,咋就這麼靈呢?”
賴皮鬼卻不管許世彥怎麼高興,隻用大尾巴蓋上自己的身子,蜷在許世彥和許海源中間,睡的可香了。
這幾年早已經不是以前,野生動物少了很多,再加上晚間外麵的火一直都燒著,倒是也沒有野獸過來襲擾。
許世彥父子在這個山窩窩裡,又呆了四天,抬出來兩苗六品葉、三苗五品葉。
許海源倒是還想再轉悠轉悠呢,許世彥卻不讓了。
“回去吧,咱們這一次出來時間不短,你媽在家該著急了。”
原本說,頂多一禮拜就回去,這前前後後十天了,家裡頭蘇安瑛還不得急瘋了啊?
趕緊回去吧,免得家裡人擔心。
“賴皮鬼,這回不許搗亂了啊,咱們得回家去。
就算再有棒槌,也不能去找了。”許世彥摸了摸賴皮鬼的腦袋,說道。
“走吧,帶路,咱們回去。”
來的時候追著賴皮鬼,走的太急,有些路沒太記清楚。
雖然許世彥能拉開林子,可是要自己辨彆方向找位置,費時費力。
有賴皮鬼在,這小家夥肯定知道路,還是讓它帶著走吧。
賴皮鬼好像是聽明白了,於是就在前麵蹦躂著,引領許世彥父子從山林裡走出來,直奔他們停車的位置。
那車停在路邊十天了,一直沒動窩兒。
這年月汽車不算太常見,多數人看見了,也隻會以為是哪個單位的車,大多數人不敢破壞。
況且大房子和青嶺如今搬走了很多人,這邊來的人少,所以車還保持原樣。
可是那車窗上,被鳥兒給拉上了好多鳥糞。
許世彥一看,隻能找個小水溝弄點兒水,把車窗擦一擦,然後開車拉著許海源和賴皮鬼,原路返回。
等許世彥父子回到東崗的時候,都快天黑了。
許成厚和周桂蘭在家不停的念叨,“你說說這老三,都多大歲數了,咋還這麼不著調啊?
他竟然帶著源源去山上,這要是爺倆在山上遇見點兒啥事,可咋整?”
許成厚擔心兒子孫子,忍不住嘟囔。
“瑛子,他們爺倆到底去哪兒了?走之前跟你說沒說啊?
要不然,安排人進山去找找吧。”周桂蘭也擔心的不行,坐在那裡直歎氣。
“爹、媽,他說是帶著源源去大房子那頭了。
原本說一禮拜就回來,誰知道這咋十天了還不回來呢。”蘇安瑛也著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