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葉司雯,是從屏山部隊來的。”
“小夥”動作敏捷地從驢車上跳了下來,來到了唐年年麵前。
她一邊向唐年年做著自我介紹,一邊伸展雙臂,示意還在車上的小閨女到她懷裡來。
然而,小閨女捏著手裡薑黃色的布偶人,後退了小半步。
“沁寶,聽話。”
葉司雯的語氣還算溫和,可眼神裡卻透出了一股狠勁。
那是命令和控製。
叫做沁寶的小女孩,當即咬住了下唇,像在進行艱難地思考與抉擇。
“你好。”
唐年年就在這時,主動走到了驢車旁邊,“你是長衛的戰友吧?要去家裡找他?走,我給你們帶路。”
說完,她也看向了驢車上的小姑娘。
“小朋友長得真漂亮,來,姨姨抱你,好不好?”
沁寶扭頭看向了唐年年。
看著看著,她的小腳就邁開了。
等葉司雯反應過來的時候,唐年年已經將沁寶抱在了懷裡。
“真是個聽話的乖寶寶。”
“沁寶你……”葉司雯欲言又止,像是在隱忍克製著心底的情緒。
這時,旁邊的一個婦人開口笑道:“這個小閨女長得可真俊啊!年年,你發現沒有?仔細一看,這孩子的眉眼和你們家長衛還有幾分像呢!該不會真是顧長衛的種吧?你和顧長衛啥時候瞞著我們偷偷生的?”
最後這句話,顯然帶著揶揄的味道。
唐年年一個下鄉知青,受第七生產大隊紀律約束,沒有調令,不能隨便回城。
她哪有什麼機會“偷偷”和顧長衛在外邊弄出個孩子?
這明顯是在說,顧長衛不在家的日子,在外邊和彆的野女人,偷偷折騰出了一個娃娃!
婦人說完之後,他們幾個鄉親就湊成一團,偷笑起來。
這時,葉司雯也厲色盯上了這個說閒話的婦女。
“你這話什麼意思?汙蔑誹謗人民子弟兵,是要吃槍子的,懂嗎?”
“哎喲喲!瞧你這話說的……”婦女連忙捂嘴,“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就是看見什麼就說了,你,你可快彆嚇唬人了!”
葉司雯收回了冷眼。
唐年年沒吭聲,但明顯感覺到沁寶往自己懷裡又縮了縮。
與此同時,她看見那個多嘴婦女頭上的紅歎號沒了。
不僅她頭上的沒了,其他幾個鄉親頭上的紅歎號,也都不見了。
唐年年不由得在心裡輕輕地“嘖”了一聲。
這個葉司雯怎麼這麼凶?
這人是來和她“搶人頭”的啊?
唐年年心念一動,當即就伸手捏了捏沁寶白豆腐似的水嫩小臉。
“沁寶,你來說說,顧長衛是你什麼人啊?”
這話一出,唐年年用餘光就能瞥見,周圍人頭上又長出了紅歎號。
好家夥。
誰能擋得住八卦的誘惑呢?
葉司雯也在這時候盯上了她。
“唐年年是吧?你這話幾個意思?沁寶她隻是一個孩子,她什麼都不懂,你這麼問明顯就有指向性——”
“你叫沁寶啊?”
唐年年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沁寶確實是個孩子,但這個問題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吧?你為什麼這麼容易急眼?你難道不知道,你越是遮遮掩掩的,越是容易引人閒話?”
說著,她噙著一抹笑意,掃視了周圍眾人一圈。
“不過,在場的這幾位,都是我們第七生產大隊的老鄉,鄉裡鄉親,親如一家,不管今天聽到什麼,他們都不會上彆人麵前亂嚼舌根子的,是吧,各位叔伯嬸嬸?”
周圍幾人莫名打了個寒戰。
這是咋了?
大太陽底下,他們咋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心裡還發毛呢?
但是話又說回來。
剛剛這個小夥子的那句話確實挺唬人!
汙蔑人民子弟兵,這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