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哪來的?”
“走我們石下村的路,要收費,不知道嗎?”
“彆磨嘰!五十!沒有就打電話讓家裡人送過來!”
林一峰從副駕駛上摸來一盒打開的香煙,微笑著給窗外的幾人分著煙。
“兄弟,我們借過一下,一會兒還要出來。”
“這煙你們拿去抽,我找你們村主任有事情要談。”
幾人一瞅林一峰伸手就是華子,再看了看林一峰笑嗬嗬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就隻是擺擺手,給林一峰他們放行了。
等開走一段距離以後,車上的許青衣將座位下的砍刀塞了回去,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剛剛他看到這幾個人褲腰上綁著菜刀跟斧子,還以為這群人要找事情。
這時許青衣都忍不住吐槽著。
“這幫人,純瘋狗。”
“峰哥,咱要不先回去吧。”
“這事兒我估摸跟他們談不攏。”
林一峰也是有這種感覺。
走一條路過路費都要給你五十塊,林一峰都不敢想要是在這裡開工,這幫人能獅子大開口什麼樣。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先見一麵再說。
車在林子祥指認下,一路開到了石下村的宣傳部那邊。
這裡宣傳部對比石頭村就要豪華不少,這一切也都全部歸功於石下村這邊人口比較多,再加上是市裡麵重點脫貧村,每年經費就比其他幾個村子要多不少。
隻不過上麵從開始脫貧到現在計劃已經快七八年了,石下村卻沒有半點脫貧的意思。
當然最簡單的還是這裡人思想比較離譜,他們認為一旦脫貧了上麵人就不給錢了,與其托貧不如就這樣下去,每年還能從國家手裡拿不少的補助。
“走吧,去看看情況。”
林一峰無奈地長歎一口氣,帶著兩人走進了宣傳部。
……
半個小時過後,石下村宣傳部內。
一個瞎了半隻眼的老頭正怒氣衝衝地朝著林一峰嘶吼著。
“什麼玩意兒?”
“你們想占我們的地,還不給我們錢?”
“你以為我們是做慈善的?”
林子祥看著眼前老頭急躁的模樣,也是耐心地解釋著。
“劉叔,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是要合作,合作打造一個旅遊景點,這有利於我們幾個村子的發展。”
“你總不希望,我們以後就這樣下去吧?”
劉瞎子瞪圓了唯一一隻好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子祥。
“合作!沒問題!”
“錢到位,怎麼都能夠合作!”
“但是你跟我說,讓我跟石頭村合作!”
“那絕對不可能!”
“隻要我們石下村還有人活著,還喘一口氣,就不可能讓石頭村這些人巴結我們!”
“呸!”
說著劉瞎子還故意朝著旁邊吐了一口痰,專門惡心著眼前的林子祥。
許青衣看到對方的態度也是皺緊了眉頭。
他都搞不懂這兩個村子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這石下村怎麼能這麼頭鐵。
彆說他了,就連林一峰也都納悶了。
什麼叫作石頭村巴結石下村?
就要現在石頭村的情況,要小學有小學,要路有路,以後十裡八鄉全要靠他們石頭村,怎麼到頭來成了石下村要強不少。
林一峰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場談話他也是沒有參與進去。
至於剩下的事情,林一峰也是懶得再提。
對方都這個態度了,根本不存在合作的可能性,再繼續說下去也就是熱臉貼冷屁股,純純地自找沒趣。
等一切鬨掰以後,林一峰也是帶著幾人離開了石下村。
在林一峰走後沒多久,一個男子慌慌張張推門走了進來。
他看著坐在桌子後怡然自得的劉瞎子,焦急地呼喊著。
“四哥!四哥!”
“俺聽說,隔壁石頭村要修路!”
“你知道不?”
劉瞎子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挑著眉頭。
“修路?”
“他們褲兜裡有幾個錢啊,還修路?”
“誰讓他們修的!”
男子焦急地解釋著。
“真的,四哥!”
“我聽咱村裡回來的人說,那邊已經開始翻土了。”
劉瞎子這下就有點不淡定了,他嘬兩口手中的旱煙杆,表情有些難看。
“難不成林傻子真賺到錢了?”
“他們還有錢修路了!”
“嘶……”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但很快劉瞎子就一臉輕鬆地吐槽著。
“無所謂了,反正他們也就是雨點大雷聲小。”
“等下個月,咱們去趟勢力,找找讚助他們那個小學的什麼華萊士談談。”
“不是不讓我們的人讀他們小學嗎?咱讓人家讚助一個小學!”
“到時候我看他還敢怎麼囂張。”
本來石頭村小學這事兒,劉瞎子就還記恨著,現在聽到石頭村又要修路,又來找他們搞旅遊景點,這劉瞎子怎麼可能同意。
最讓劉瞎子無法接受的就是,現在石頭村居然發展得能比他們石下村更好,他心中邪念作祟,必須想辦法把石頭村搞垮才行。
男子鬼鬼祟祟地看著劉瞎子。
“村長,能行嗎?”
“我聽說人家跟石頭村關係可好了。”
“咱這能拉攏過來嗎?”
劉瞎子瞪圓了眼睛,在旁邊厲聲嗬斥著。
“怎麼不可能!”
“他一個破石頭村有什麼?”
“狗屁沒有!”
“咱石下村要人有人,要地方有地方,人家好多企業巴不得來呐!”
“讓他讚助給咱修個學校,那是咱看得起他!”
“你懂什麼?”
男子懵懂地點了點頭,對於如果搞定石頭村,可以說石頭村上下齊心,都在出著主意如何搞垮他們。
而回到石頭村以後,林一峰跟林金棟說了這個事情過後。
林金棟也是哭笑不得。
“沒辦法的,一峰。”
“你就放棄吧!”
“人家看不上眼的,你再說那麼多,也就是浪費力氣。”
聽到這話,許青衣反倒是不樂意了。
他們在牧野市,隻有他們瞧不起其他人的分,怎麼來到鄉下,人家還看不起林一峰了。
許青衣也是提著林一峰當著嘴替。
“憑什麼啊?”
“這都什麼時代了,一個個拽得跟老地主一樣。”
“合著我們是他們的奴隸唄,該著他們,欠著他們唄?”
這話一出,林金棟卻來了精神。
“哎!小夥子,你說得沒錯!”
“還真是這樣!”
這下屋內三人都徹底傻眼了。
林金棟也是借著機會講起了石頭村這邊的曆史。
在林金棟的上一輩,他們這邊村子其實主家不是林,而是劉。
劉瞎子他爸是當時這裡的大地主,祖上更是籠絡了周圍的一片土地,算是這裡老一輩一方勢力。
如果真要來算,不少石頭村這邊的人往前個一百多年,都是劉家的農奴。
直到後麵改革開放,解放運動以後,人民才有翻身做主人的機會,劉家地盤被分了個七七八八,最後隻留下了一個石下村的地盤。
但作為老一輩過來的闊少爺,劉瞎子也是橫行霸道,最後被路過的一個愣頭青打瞎了一隻眼,後麵得知人家家大勢大,這才開始消停下來。
要這麼算,石下村其實應該叫劉家村,除了劉瞎子那一派係的人之外,其他基本是已經老劉家的奴才。
到現在分地過去三十多年,劉家還是仗著以前的勢頭,根本瞧不起他們周邊的人。
聽到這個消息,林一峰也是不由感覺到一陣頭痛。
他也是頭一次知道還有這種事情。
許青衣更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嘴上更是咒罵連連。
“這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