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一彆,不過七日光景。
沈靈清的心境卻似經曆了數個寒暑輪回。
前輩的淡然,前輩的隨性,前輩那於平凡中顯露的通天手段。
一幕幕,如烙印般刻在她心底。
讓她在修行之餘,時常會想起那座小院,那片籬笆,還有那隻學舌的翠鳥。
心境通明,隱隱有突破之兆。
然而,安寧的日子總是短暫。
血天教,並未因鐘吉坤一次的狼狽而退縮。
那小山村的詭異讓鐘吉坤心悸,卻也更激起了他的凶性與貪婪。
他不敢再去招惹那神秘的“凡人”。
但這筆賬,他記在了天水宗頭上,記在了沈靈清頭上!
回到分舵,他添油加醋,將自己的遭遇描繪成天水宗暗藏高人,圖謀不軌。
更以宗門至寶“清心琉璃盞”能克製魔功為由,攛掇分舵副舵主出手。
那位副舵主,修為遠勝鐘吉坤,已至元嬰大圓滿,隻差半步便可化神。
聽聞有克製魔功的寶物,又得鐘吉坤獻上苦修多年的幾縷精純魔氣,終於意動。
這一日,天水宗上空愁雲慘淡,魔氣翻滾。
黑壓壓的烏雲,幾乎要壓垮整座山門。
無數猙獰的魔影在雲層中穿梭,發出刺耳的尖嘯。
血腥味,腐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天水宗的護山大陣——“天水流光陣”,此刻光芒明滅不定,如風中殘燭。
大陣之外,懸浮著兩道身影。
為首者麵容枯槁,身披黑袍,周身魔氣濃鬱,正是血天教分舵副舵主。
他身側,鐘吉坤幻化的俊美麵容此刻扭曲猙獰,眼中滿是怨毒與快意。
“桀桀桀……副舵主神威!區區天水宗,彈指可破!”
鐘吉坤對著身旁的副舵主諂媚道。
副舵主冷哼一聲,目光掃過下方苦苦支撐的大陣,帶著一絲不屑。
“廢物!連個三流宗門都拿不下,還折了本座幾名好手。”
鐘吉坤臉上笑容一僵,連忙道。
“是屬下無能!不過,待破了這龜殼,定將那沈靈清擒來,獻給副舵主!還有那清心琉璃盞!”
副舵主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再言語,隻是加大了魔氣輸出。
“轟隆!”
又一道粗壯的黑色魔雷劈在大陣光幕上。
光幕劇烈搖晃,裂紋如蛛網般蔓延。
大陣之內,天水宗已是一片狼藉。
廣場上,殿宇前,到處是倒下的弟子。
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宗主李長青嘴角溢血,臉色蒼白如紙,手中長劍拄地,勉力支撐著身體。
他身旁幾位長老,亦是個個帶傷,氣息萎靡。
“宗主!大陣快撐不住了!”一位長老焦急道。
李長青看著搖搖欲墜的光幕。
實力差距太大了。
對方不僅有鐘吉坤這元嬰老魔,更有一位元嬰大圓滿的副舵主。
天水宗最強的他,也不過元嬰中期。
如何抵擋?
“結陣!死守!”李長青嘶啞著聲音吼道。
殘存的弟子們強忍悲痛與恐懼,迅速集結,組成一個個小型劍陣,準備做最後的抵抗。
沈靈清早已被鮮血染紅,她手中的靈劍嗡鳴,護在幾位受傷的師妹身前。
看著同門一個個倒下,看著宗門搖搖欲墜,她的心如刀絞。
就在此時,一道強橫的氣息從後山閉關處衝天而起!
元嬰初期!
“是張師兄!”
“張師兄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