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抱著食盒駐足廊下,晨光中那道墨色身影令她屏息。
玄墨手中長劍如銀龍破曉,寒芒過處,落葉無聲中一分為二,晨露迸碎成霧。
劍氣攪動的氣流掀起他額前碎發,露出那雙銳利如刃的狼瞳。
與平日判若兩人,頗有肅殺之氣。
南殊不自覺屏住呼吸,這哪裡還是那個被她調戲兩句,就耳尖通紅的暗衛?
分明是匹隨時能撕碎獵物的孤狼。
玄墨劍勢驟收時,鋒刃恰好指向了她。
“公...公主。”
四目相對的瞬間,玄墨那雙豎瞳裡的寒冰,肉眼可見的融化,長劍“哐當”掉在地上,狼耳耷拉的貼在頭發上,似乎緊張的有些不知所措。
南殊輕笑,晃了晃食盒:“練完了?”
玄墨去撿劍的手一頓,耳尖泛紅。
昨夜她發絲間的幽香,此刻又縈繞鼻尖。
南殊將食盒往前一遞,指尖不經意擦過玄墨的手背,果然感受到他瞬間繃緊的肌肉。
“嘗嘗?赤閻特製的可樂雞翅。”她故意湊近,“昨夜駙馬陪本宮賞月有功,這是獎勵給你的。”
玄墨的喉結滾動了下,接過食盒時指尖發顫。
南殊壞心眼地又補了句:“要本公主親自喂你嗎?”
“不、不必!”玄墨猛地後退兩步,身後的尾巴忽然出現,“砰“地炸成毛團。
南殊正欣賞著他紅透的耳尖和毛茸茸的大尾巴,青衣突然從回廊轉出:“公主,您要的東西找到了。”
“來得正好。”南殊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玄墨,“我的駙馬大人慢用,本公主......晚些再來檢查你有沒有吃完。”
她故意拖長語調,聽的玄墨都不敢抬頭。
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回廊外,玄墨才敢呼吸。
食盒裡焦糖色的雞翅泛著誘人光澤,他機械地咬了一口,卻嘗不出一點滋味。
唇齒間全是昨夜她跌進自己懷裡時,衣袂掠過的清冷梅香。
青衣跟在南殊身後,小聲嘟囔:“公主為何非要找鮫人族喜歡的藍鱗海螺?難不成是要討好那位嬌弱的滄玨駙馬?”
鮫人族因每日隻有一個時辰上岸的原因,修為都很低下,這些年遭受各種殺戮,人數已經寥寥無幾,所以很難得到其他族人的尊重。
就算是鮫人族的王子,拚命修煉到了結丹期,但他嬌弱的特性,也很難得到正常妖族的看重。
南殊腳步一頓,回頭瞪她:“少說話,多做事。”
青衣委屈的癟癟嘴,不敢再多言。
二人來到滄玨的寢殿外,侍從海星正守在門口,一見南殊,頓時如臨大敵,整個人都緊張地蜷縮起來:“公、公主,駙馬正在靜修......”
南殊挑眉:“怎麼?本公主見自己的駙馬,還要你批準?”
海星被她一瞪,嚇得身體發軟,隻好不情不願地帶路:“請、請隨我來......”
踏入內室,南殊微微一怔。
殿內竟彆有洞天,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水池,水色如深海般湛藍,波光粼粼,映得整間屋子都泛著幽藍的光暈。
“嘩啦——”
忽然,水中一道身影破水而出,水珠四濺,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南殊呼吸一滯。
那是一條極其美麗的雄性鮫人——銀藍色的長發濕漉漉地披散在肩頭,肌膚如珍珠般瑩潤,水珠順著他的鎖骨滑落,沒入腰際的鱗片中。